文與圖／顧蕙倩

騎著單車順著河邊行，總會撿拾到一些好聽的人聲，有人會邊唱著歌邊散步，有人則是將耳中的音樂放出來與鄰人分享。那種快活自在聽得出來，即使我們並不相識。

喜歡在這座城市尋找聲音。尤其是人聲，來自不確定或確定的場合。

那天城市河邊正下著小雨，離主辦單位開放入場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門前是一條長長的雨傘河，河裡面漂浮著一些些細細絮語，風一吹來，雨傘河就輕輕搖晃著，雨聲是節拍，伴隨著等待的光陰，我在河裡也輕輕搖晃著，聽著如飄萍般恣意竄起的聲音，眼前的一切變得那麼不平凡。

河岸上自然游蕩的樂音，那是雨聲與人聲。如此自然的聲音，隨著雨傘河逐漸乾涸而一一消失，人們遁入展演空間，向前方舞台處行走，各自尋找屬於自己的位置，安靜的坐了下來。一點點吉他的伴奏自後台響起，燈光四射，舞台已經架設好各種樂器，等著音樂充滿整個空間。

只為聽一整個晚上的音樂，我買了一張票和一杯咖啡坐進河邊的音樂小空間，期待中的聲音依約響起。在小空間裡適合清唱，適合低語，舞台上的歌者調整著吉他，幾許鏗鏘輕輕迴響著四周，不確定的音域像是隨雨傘河偷偷竄了進來，還漂浮著城市裡的雨聲與風聲，看似不經意卻可以迴盪好久好久。我彷彿看見在河對岸騎著單車的自己，正隨時撿拾著不同的聲音，每一種可以聆聽的空間晃動著漣漪般的光影，像河流一般輕盈卻深邃。

在台下的聽眾紛紛搖晃肩膀，隨熱鬧的音樂開始起舞，一種Ｌｉｖｅ演奏的氛圍讓人興奮，我在河彼岸看著台上逐漸亮起的燈光。一首歌也許熟悉，下一首歌也許陌生，完美的節奏可以精確喚起每個人的記憶，也許我們想的是同一年的主題曲，也許一整個空間都是滿滿的呼吸，河彼岸的人聲，卻怎麼也走不進這個熱鬧的音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