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與圖／顧蕙倩

同一個方向，指向可以期待的未來，一路搖搖晃晃的捷運車廂，只要前進就有希望。

這是城市顛撲不破的法則。永遠要相信潛力如深海冰山，城市是深海，隨時讓你看不見自己，但俯拾即是世界。浮浮沉沉，熟悉了遊戲規則，也深諳了水性，換氣換姿勢換自己，不能停止的往前游，不能放下的期待，沉下去還要浮上來，不容許恐後的軟弱。

一座頂級五星級飯店集團日前正式營運，宣傳著無與倫比的奢華，體驗前所未有的享受，這真是引起了無與倫比的想像。一位朋友喝了下午茶回來，提及自己剛從這家飯店回來，頓時引起我的注意，不管是排場或菜色，想多了解這家飯店。

過兩天馬上聽到小學同學說要在這兒辦同學會，更是無與倫比的興奮，但是問題馬上來了。日前朋友才說自己花了極大功夫加強裝扮，提醒我們喝個下午茶四周都是名牌在身，連自己開個小車停在停車場都呈現名車環伺的尷尬現象。多麼微妙的風景，朋友說這裡千萬不能穿戴假名牌，偶爾飆個外語也是必要的品味。

莫名的身分確認，城市和飯店竟是一般光景，我暗暗笑著自己，也許我該選擇放棄開車，然後穿著高尚的洋裝並先上網做做菜單的研究，當然荷包得裝得滿滿（其實只要一張卡什麼都不要），不然我真會失禮。其實開車時常會經過這裡，這兒曾經是童年外公家的厝邊，母親說外公從大陸來，如果那時知道回不去，多買幾塊便宜地，現在就是億萬富翁了。

還好，母親說，雖只守著一間房子，也順利養大幾個孩子。因著外公辛苦賺錢，母親自小流離，輪流寄居不同的閩南家庭，母親也說了一口流利閩南語，謀職生活都不成問題。兒時曾聽母親念過這首〈勸世歌〉：

若有細樹也罔休，小船罔渡免大橋；

世間錢銀無塊拾，水底總無一位燒。

人生罔渡，罔過日。吃乎飽，歡喜就好。來到南方小鎮，巷子底飄來陣陣香味，罔休坐下看了看點菜單，什麼主食最貴二十元，小菜攏總十元，端上來食材滿滿，歡喜人客來食，毋嫌物價飆貴。吃飽飽兼打嗝只要八十元，老闆親切招待，離鄉遊子，外來過客，一碗麵滿滿滋味。食材用完，後面就是自己的家，廚房裡打點好，滿滿一鍋端上桌，完全不設想成本效益與光陰虛度，老闆罔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