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子愷.護生畫集】禦敵

文/林少雯 |2016.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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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敵 圖/豐子愷.護生畫集

文/林少雯

同治庚午歲,湖北咸寧鄉間,頗有虎患。有盛氏兒,牧牛於郊,突與虎遇,兒從牛背墜地,牛以身庇之,奮其角與虎鬥,不勝。有他牛來助之,虎乃去,盛氏兒得不死。而所牧牛,竟以重傷而死,於是盛氏長老咸集,皆曰:「此義牛也。」買棺斂之,穴地葬之。日為作佛事,而使此兒斬衰治其喪,若喪所親者然,謂之「牛孝子」。

──《俞曲園筆記》.朱幼蘭書寫

事情發生在清朝同治庚午年間,在湖北省咸寧地方的一處農村,時值農閒,耕牛也在休假。村子裡一戶姓盛的農家,家人差遣一個小男孩帶著牛到郊外去放牧。小孩兒漫不經心,騎在牛背上玩耍;牛不必下田拉犁耕地,當然心情也大好,閒閒的邊走邊吃草。

忽然,迎面來了一隻猛虎,那虎的身影一出現,小男孩已經嚇得渾身發抖,那虎張嘴輕吼了一聲,那男孩聽起來如雷鳴般,嚇得從牛背上跌了下來。

牛的體型大,頭上的一對角銳不可當,即使猛虎也要讓牠三分,不敢隨意攻擊,所以小男孩若騎在牛背上是安全的,但是他驚嚇過度,不小心跌落地上,給了老虎可趁之機,所以男孩性命堪憂了。

老虎衝了過來,正要直撲男孩;此時,那頭牛以自己的身體去庇護小主人,擋住老虎的攻勢,然後奮力以頭上的角當武器,與老虎打鬥。

牛和老虎扭打了好一會兒,牛身上已經傷痕累累,逐漸敗下陣來。牛和老虎的吼叫聲,驚動了附近的牛群,有幾頭牛跑過來助陣,聯手還擊。老虎自知敵不過幾頭牛合擊,於是放棄快到嘴的肉,跑了。

盛家的小男孩在千鈞一髮之際,脫離虎口得救了,但是他放牧的那頭牛卻因傷重而死亡了。

小男孩驚魂未定地跑回家報告被老虎攻擊的事件,全家人都跑到現場去查看情況,都驚歎這小男孩命大,能脫離虎口;也感歎這頭牛為救小主人而喪命。

盛家的長老齊聚一堂,讚歎那犧牲自己保全小主人性命的牛,是一頭義牛,應該厚殮。

於是,盛家鄭重其事,為義牛量身訂做了棺木,還挖了墓穴,好好的埋葬了這頭義牛,還為義牛舉辦超渡佛事等。

而這個大難不死的盛家小男孩,為救他的義牛披麻帶孝,將牛當成父母般,以孝子之禮為牛治喪,人們都稱他為「牛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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