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鈺崑

二○一三年，齊伯林的空中攝影紀錄片《看見台灣》引起各界熱烈回響，也引發開發與環保之間如何權衡的諸多討論。而在去年十月，潛水教練豪爾在網路上發表其所拍攝《台灣之海潛水紀錄片—東北角首部曲》（www.youtube.com/watch?v=Kxfl1zLNYxA），以近五分鐘的瑰麗畫面，同樣在網路上引起觀賞與討論熱潮，進而在今年六月，再度推出《台灣之海潛水紀錄片二部曲—北與東的弦樂》（www.youtube.com/watch?v=G04pSCItFVg）。

首部曲的《台灣之海潛水紀錄片》，從海洋中棄置漁網的黑白影像開始，一隻刺河豚纏繞網中，幾次想要用力掙脫卻徒勞無功，最後只留下脹大的屍軀，再被其他生物吞噬、分解，回歸海洋。而影片卻也就此風格一轉，以色彩鮮豔的畫面配合輕快的音樂，帶出台灣東北角海域豐富的生態，海葵、烏賊、雀鯛、石斑、海鰻、水母、蝦蟹……輪番上陣，在光影斑斕下出演一場精采大秀。然而隱約之間，也看見牠們其實是浮游、穿梭於許多人為的廢棄物……

二部曲的《台灣之海》，以一年半的時間記錄北部海域到東部離島，看見更多台灣近海的真實面貌。在開場氣勢壯闊的魚群掠影之後，隨著悠揚樂音而來的，卻是漂浮於海中的廢棄漁網，及一隻又一隻困在網中無力掙扎的魚體，甚至是死亡的海龜、沙鷗，讓人喟嘆海洋為我們帶來豐富的漁業資源，而我們回報它的竟是如此不堪。

誠如導演在影片介紹文字中所說：「哀愁、憤怒、期待、活力與希望，構成了這部台灣海潛水紀錄片二部曲，由北部海域順時針環繞記錄到東部離島，您可以看到短短一年半時間我為大家呈現的台灣近海之美景，但不可忽視人類對海洋醜陋的一面。」從首部曲到二部曲，《台灣之海》呈現的畫面是如此美麗，卻也如此醜陋。

台灣是海洋國家，過去由於種種限制，限縮了我們親近海洋、了解海洋的機會。除了從空中看台灣，也許我們更需要的，是從海洋看台灣，看見台灣人生存的憑藉，看見台灣未來的可能契機。今日的《台灣之海》，是一部美麗的哀歌，但願未來的台灣之海，能在創傷後獲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