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有人問禪師如何能開悟？禪師回答說：「就像貓捉老鼠。」守在洞口等老鼠的貓，心放鬆，不急躁，卻專注，洞口一有動靜，貓兒一爪就叼住老鼠。我是貓，理應很會補鼠，很懂開悟，可是寒舍沒老鼠，從出生到現在，見都沒見過，要如何開悟？所謂天生我材必有用，那我的用處在哪？

貓奴說：「你可以抓蟑螂、打蚊子啊！以前波先生輕身一縱、腳掌一拍，沒有能逃過他掌心的。」波先生是貓奴小時候養的金吉拉，壽終正寢，去到另一個世界，經常聽到他的奇聞軼事，往後有機會再述。擺在眼前的是，家沒蟑螂，連蚊子，都很少，好不容易來一隻，躍躍欲試，貓奴卻打開電扇，趕牠出去。我，豈不是又一個英雄無用武之地。

沮喪地趴在地板，卻聽貓奴一聲驚呼，廚房滾出兩個蘋果，其一正滾過我身邊，且看我緩緩地伸出左前掌，神準的，止住這顆圖謀不軌的紅蘋果；另一顆則滾向沙發底下，我比「地表最快速的男人」牙買加短跑名將「閃電」波特（Usain Bolt），更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躍奔，說時遲那時快，伸出左前掌，停住滾動的蘋果，轉身，立起前腳，優雅地，看著拾起第一顆蘋果的貓奴，走來撿起第二顆，摸摸我的頭，再來個鼻對鼻的碰觸，讚嘆的眼光，未曾離開我。我解救了她可能要趴在地上東找西找蘋果蹤跡的危機。

返回暖窩，繼續睡覺，有別之前的是，不再沮喪，我開悟了，也知道自己的用處，蘋果就是我的老鼠，就是我的無明，捉住無明，便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