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鍾邦友

明華園年度大戲《四兩皇后》近日在國家戲劇院登場，演出後唐莊宗李存勖皇后劉玉娘的傳奇故事，戲中描述這位伶人皇后，運用「街頭藝人」的社會歷練與處世智慧，克服萬難終於登上后位的艱辛歷程。

這位劉皇后在史書記載中，卻是一位貪婪、狠毒的婦人，與戲曲中被美化的形象大相逕庭。《新五代史》中記載她幼年生活艱困，隨父親劉山人以乞討維生，稍大後，在市井中拍鼓賣唱維生，被後唐的將領袁建豐在攻討後梁途中擄走，因貌美被獻給時為晉王的李存勖，成為太后婢女，幾年後更加冶豔動人，晉升晉王之妾，生下長子李繼岌之後，更倍受寵愛。

李存勖當上皇帝之後，立玉娘為后，恰巧失散多年的父親前來相認，玉娘擔心微賤出身影響她的皇后寶座，非但不認父親，說他是騙子，更命人鞭打他。

劉后的惡行尚不止這一樁，同光四年三月，天象異變，占星官員預言將有兵亂，建議莊宗應速備軍糧以隨時出征。然而國內連年大旱，民不聊生，兵士根本無心應戰，於是大臣奏請莊宗以宮中金銀綢緞賑災，莊宗允諾，劉后卻故意裝窮，將自己的兩口銀盆和三個兒子送到大臣面前，說是宮中所剩屈指可數，假意要求臣下典當她的兒子來籌備軍餉，最後群臣只能作罷。

於出征的戰亂之中，莊宗被敵軍流箭射中後駕崩。玉娘聞訊帶著大量的金銀錢財，和莊宗之弟——李存渥出逃宮城，她擔心被存渥丟棄，便誘惑小叔與自己通姦。不久兩人的醜事，被繼位的皇帝李嗣源發現，復逃至晉陽，存渥被殺，玉娘削髮為尼，但仍被賜死。後晉天福五年，玉娘被追諡號為神閔敬皇后。

劉玉娘為了保住后位翻臉不認生父，母儀天下卻死皮賴臉只為錢財，連軍政大事也能拋諸腦後，為求苟活不惜亂倫通姦，沒想到一生機關算盡，卻無法得到善終。這或許因為她幼年生活太過窮苦，機緣巧合竟飛上枝頭變鳳凰，太在乎那些作夢也得不到的名利，「利令智昏」或許正是這位四兩皇后的最佳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