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相心造】粒粒皆辛苦——廖秋俊

文與圖/林耀堂 |2015.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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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相心造】粒粒皆辛苦——廖秋俊

唐朝詩人李紳以悲天憫人的心情寫下了〈憫農詩〉,詩中說:「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飧,粒粒皆辛苦。」

我小時候家裡雖是經商開米店,也有幾分田地,一年兩期稻作農事父親也都親自參與。有一回我上幼稚園放學回家,路經我們的田地看到爸爸和一群幫忙的農人,跪趴在水田的泥地裡正在「搓草」(把秧苗附近的水草抓起來再埋進泥地裡當肥料)。因看他們邊工作邊談笑,不懂事的我回到家還向母親說:「我剛剛看到爸爸和一些人在田裡玩泥巴。」這事有一段很長的時間被我們家引為笑談。

現在有些年紀了,就知道那樣彎身趴跪在田裡幹活,是非常辛苦的。

為了更了解種田的辛勞,我特地拜訪一輩子務農的廖秋俊。經過他細細說明,我才清楚的知道,在台灣這種亞熱帶氣候,一年兩期的稻作,辛苦的農人根本沒有放假休息的時刻。廖秋俊說:「一年收成兩冬的稻米,從種秧禾後就要開始整田,在水田中先犁田、割白,再橫平、蓋平,水田裡的泥地平整了,還要牽牛駛輪子在泥地上畫出線條,作為插秧時的依據。」

「一切完備之後就要插秧,秧苗插好,過十來天就要『搓草』了。」這就接上我腦海中那畫面了。廖秋俊說:「稻子成熟要採收的時候,割稻、用機器桶把穀子打下來裝袋子,田裡的稻草要紮成一把把曬乾去堆草堆。穀子要在曬榖場一再翻曬,待稻穀乾透又要用『風鼓』把穀子和雜草再篩一次。」到這時「收冬」的工作才告一段落。

一九三三年出生的廖秋俊,是三兄弟中的老二,年輕時因為哥哥在電力公司工作,弟弟又走讀書上學的路,小學畢業後,他就在家裡陪著父親一起耕種自己家的田地,對農事的精熟之外,他也有他做事的一套標準。

他耕種的菜圃在親友中是有名的,聽說他的「菜股」(把地面稍稍堆高用來栽菜的菜圃)都要拉線對得很整齊,別人只是鬆鬆堆起的「菜股」邊,他都要用鋤頭一一推緊到像水泥匠在砌牆。「有好多次路過的人都拿照相機來拍我的菜圃哩!」廖秋俊說的時候,面上雖有靦腆的笑容,也掩不住一絲得意。

〈憫農詩〉中,在烈日當空的中午,仍然在田裡辛勤除草的農夫,汗水一滴一滴落在田地裡的畫面,儼然就是廖秋俊一輩子無怨無悔的在田裡工作的寫照。廖秋俊示範給我的是:那粒粒皆辛苦的「盤中飧」,我們該用多麼敬虔的心來感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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