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品藻】施閏章 飲麻姑酒歎漆樹

簡文志 |2011.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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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閏章(1619-683),字尚白、屺雲,號愚山、蠖齋、矩齋,安徽宣城人。順治六年進士,與高詠、梅庚、梅清、梅文鼎、沈泌諸人號宣城體,為燕台七子、清初六家之一,與曹爾堪、宋琬、沈荃、王士祿、王士禎、汪琬、程可則並稱海內八大家,與宋琬並稱南施北宋,有《學餘堂文集》、《試院冰淵》、《蠖齋詩話》。在袁州重建昌黎書院,在吉安修葺白鷺書院,親自授學,受尊「施侍讀」、「施佛子」。

以〈麻姑酒歌〉為避世醉仙:「石梁之上龍湫口,野店人家賣仙酒。蔗漿柔旨色黃菊,佳者冷冷白如玉。水淺篷萊知幾度,一勺猶傳丹井處。碧蓮池改洞雲迷,君看誰解仙遊去。」

首聯言亂石岩梁、深淵水潭邊,有麻姑賣仙酒。「石梁」是亂石壘成岩梁,「龍湫口」如龍口的深潭。此處頗似電影近景鏡頭,組構涼荒山野,酒攤蒼茫兀立,安靜清寂,離塵索居。

頷聯寫麻姑酒質色俱佳,以純蔗清釀,味旨甘柔,色若菊黃,晶瑩透冷,溫白如玉。

頸聯寫麻姑酒如大海蓬萊仙島,水稀方現,此方不尋自得,能見此神功泉甘釀。蓬萊是古代仙山,見《史記.秦始皇本紀》:「海中有三山,名曰蓬萊、方丈、瀛州。」神功泉是中國奇泉,又稱一勺之多,傳麻姑仙女以此泉釀酒,晉葛洪曾於麻姑神功泉煉丹。宣城東部有麻姑山,麻姑仙女於此修道煉藥釀酒,於蟠桃會敬壽瑤池王母,眾神酩醉百日,因而有麻姑獻壽之說。麻姑酒是宣城特產,有壽酒之譽。

尾聯寫麻姑酒如碧蓮仙藥蕩人心神,使人仙醉著迷,如瑤池蟠桃會神仙,漫步祥雲,飄然仙游。

另,〈漆樹歎〉感受百姓對異朝橫徵暴斂的痛苦:「斫取凝脂似淚珠,青柯才好葉先枯。一生膏血供人盡,涓涓還留自潤無。」首敘漆樹遭以刀裂,漫流如淚凝脂漆液,成為加工原料;然漆樹新綠芽枝即受斫傷,嫩葉沒有養分而枯萎。以漆樹喻百姓,遭受削奪,死淚無盡。末敘漆樹生命精血華液悉供人取,應當保留涓滴細液還與滋潤自己,以維長生。其諷民膏盡搜,百姓無依,以漆樹黏合百姓際遇,寓意深細,慨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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