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書法作品的風格而言,許多傳世名跡皆以個人風格強烈,使人過目不忘,而引人注目,且書家傳承有跡可循。但是,李懷琳似乎並非如此,他不同於當時主流書風的另外一種風格,其人風格極不明顯,卻可留名於後世,究竟是什麼原因,彰顯二王遺風?還是別有用意?
李懷琳,唐‧洛陽人,生卒年不詳。唐太宗時任職待詔文林館,專長書法,善於草書、隸書及楷書,師法二王書體,精於臨摹,好作偽跡。唐竇臮《述書賦》記:「爰有懷琳,厥跡疏壯。假他人姓字,作自己之形狀。高風甚少,俗態尤多。吠聲之輩,或浸詭餘波。」竇氏對李書有鄙薄之意。
初唐當時嵇康書〈與山巨源絕交書〉原跡尚存於世,懷琳得以仿之,並無俗態。我認為明代湯垕品說得好,湯氏於《書鑒》評:「懷琳仿晉嵇康〈絕交書〉,筋肉豐壯,位置典古,雲行流水,渾然無跡,品格悠然而高超,高出懷琳所作〈衛夫人〉、〈七賢〉等帖上。」
李懷琳學書沒有師承,以仿前賢名跡為主,取法乎上,如此可直接契入心源。他能寫衛夫人與二王書,心中不在於誇耀,其筆法寬和簡約氣量很大,是體明心亮的人。彼時他寫這件字字激憤嚴厲的〈嵇康與山巨源絕交書〉,也許是不平而鳴,他與以青、白眼的嵇康神交,是有所寄託的,似乎能常常思念昔人那樣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