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辭枝,夕陽欲沉。
裂帛一聲,淒入秋心。
--弘一法師
看到此幅圖畫,有慈憫心的人,都難免感到悲傷。
死亡,向來帶給人一種深沉的傷痛,這種傷痛需要時間才能療癒。
豐子愷的圖畫中,一對鳥兒原本翱翔天空,快樂幸福。忽然一支既尖且利的箭不知從何方射來,射中其中一隻。在臨死的鳥兒不支墮地之前,殷殷地與愛侶道別。瀕死前的言語、生者不捨的眼神和極端悲痛的心情,都是我們能夠想像的。對生離死別的感受,人與動物是一樣的。
一個殺生的人,張起弓,用一隻箭,射死一隻鳥,無端拆散鳥兒的姻緣,破壞其家庭,造成悲劇。他可曾想過,有些成雙成對的鳥,一隻死亡,另一隻會為愛侶殉情而死;甚或一隻箭,可能就是兩條命。或者此對鳥夫妻正在撫育幼鳥,整窩幼鳥可能因失去父母照顧而全部餓死;那麼,這支箭造成的傷害就更大了。
即將墮地的鳥屍,如「落花辭枝,夕陽欲沉。」人們傷春悲秋,是因為對人生和時序有感,看到落花凋零,讓人聯想起生命的起落而悲傷;看到死亡,亦讓人感到如同「裂帛一聲,淒入秋心」的刺痛。如此畫面,畫的是鳥,其實影射的不就是人嗎!
那支箭,讓人感到緊張,恨不得將箭拔出來,以挽救鳥兒的性命;一隻將死的鳥,讓人感到不忍,更令人想到殺生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