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子愷護生畫集】間接的自餵

林少雯 |2010.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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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豬充口腹,因愛結成讎,

豬若知此意,終朝不食愁,

頗賴豬未知,肥肉過汝喉,

將來汝作豬,還須償豬油,

此理果弗謬,勸汝養豬休。

--紫柏大師〈豬偈〉

此幅(間接的自餵)圖文,很有一點諷刺的意味,圖畫中的養豬人,將豬的飼料倒入豬的食槽,豬仔爭先恐後地吃起來。

餵養豬隻,是養豬戶每天的正常工作,這是生活,更是謀生之道。但從豐子愷「間接的自餵」命題中,卻窺見人們養豬,餵豬,其實是在間接地餵自己。

弘一法師引用明朝紫柏大師所寫的〈豬偈〉,真是意味深長。

養豬,是為了填飽肚子,也為了充口腹之欲。但是小豬其實是很可愛的,主人天天餵牠,牠和主人之間會產生感情,有了感情就有信任。但是養豬人餵養小豬不是當寵物,每天餵豬食物,是希望豬趕快長大,可早日拿到市場上去賣錢,或是宰殺後料理成為餐桌上的美食。

豬當然不知道主人的心意,牠餓了就有得吃,吃得飽飽,睡得好好,快快樂樂地過每一天。閱畫的讀者,人人都知道,豬最後的命運如何,因此會生出對豬的同情和憐憫。

畫中的人在餵豬,他怕豬餓瘦了,總是讓豬吃得飽飽的。他餵豬,不為憐惜豬,心中想的是豬養大了就可以賣、可以吃,不等於間接餵自己嗎?而如果豬知道自己長肥後,就會被宰殺,必定食不下嚥,因此紫柏大師認為「豬若知此意,終朝不食愁。」

那是當然的,豬是有情識的動物,一定終日煩愁,且拒食而消瘦。然而「頗賴豬未知,肥肉過汝喉」,豬的沒有自知之明以及活在愚痴中,最終在毫無防備之下成為刀下亡魂。

「養豬充口腹,因愛結成讎。」養豬戶和吃豬肉的人,為了賺取生活費和享口腹之欲,在今世與豬結了仇恨,來生養豬人及吃豬人,如果落入畜生道為豬,一樣被養、被吃,「將來汝作豬,還須償豬油」,因果業報,如影隨形,如此生死輪迴幾時能休?

因此,切勿殘害物命,思維眾生平等以及三世因果之理,「此理果弗謬,勸汝養豬休」,愛惜物命,不再養豬、吃豬,不再造殺業,長養慈悲心,也讓自己身心更加清淨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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