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太淒慘,
傷心不忍睹,
夫復有何言,
掩卷淚如雨。
--弘一法師‧〈示眾〉
走在市集中,偶然抬頭,見到兩個大豬頭,高掛在肉攤的架子上,真是怵目驚心,叫人難受得無以復加!若是讓天真又善良的小朋友見到了,晚上睡覺可能還會做惡夢呢!即使是喜愛肉食的人,看了都會覺得慘不忍睹!
自古以來,肉食是人類的主要食物之一,小孩子從小在家跟著大人吃肉,長大了繼續吃肉,好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很多人就是這樣,習慣成自然,沒有想過對不對或該不該的問題。可是當有一天,有緣遇到一位善知識,他告訴你,吃肉食,要先殺死動物,然後取食牠身上的肉,而動物和人一樣有基本的生存權利,你殺牠,並未徵求牠的同意,牠無力反抗,只得乖乖就擒,被強制送入屠場,那你會怎麼想?再說,若有人要殺害你,然後吃掉你,你會同意嗎?
動物跟人一樣愛惜生命。豐子愷先生這幅「示眾」圖,被砍首的是豬,被高掛示眾的是豬頭,如果將豬頭換成人頭,在古專制時代被高掛街市廣場示眾的,必定是作奸犯科的重大要犯,但豬犯了什麼錯呢?
這兩頭豬,因前世造業,今生投身為豬,已經相當不幸,如今又被宰殺,今世牠們並沒犯什麼錯,不該得此下場的啊!
圖畫中的兩個大豬頭,臉上的表情,看來似乎帶著笑意。豐子愷先生用他的筆,讓死豬微笑,自有他的用意。
展讀這幅畫,可從豬的笑容中去揣測牠們在笑什麼?豬啊!你那詭譎的笑容,是否在告訴世人,哈哈!今世,我超生了!哈哈!殺我的和吃我的人,你造殺業了!
以此幅畫,對照弘一大師「景象太淒慘」的詩句,畫面給人的感覺果然如此;「傷心不忍睹」也的確是的;「掩卷淚如雨」那是當然;而以第三句「夫復有何言」對照豬的笑容,可推測豐子愷讓豬來取笑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