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書緣

佛陀在迦毗羅衛國尼拘盧陀僧伽藍時，釋迦族人讚歎佛陀金色身，相貌偉岸，光明神變，崇高偉大，闡揚妙法，奇特微妙，世間無人能及。又紛紛讚美：「憍陳如等五人，不知過去世修了什麼善因好緣，如來出世擊大法鼓，最先聽聞，普降甘露法雨，第一個蒙受潤澤，永離身心垢穢，體悟精粹奧妙之法？」於是國內人民三五成群的在各城鄉村落中，稱讚佛陀與五比丘。

比丘們聽到這些讚美之辭，就到佛前，向佛陀說：「此國人民都在聚集讚詠佛陀的德行，以及五比丘不知過去世有什麼善因好緣，可以最先蒙受救度？」

佛陀告訴比丘們：「我不只今日最先度脫憍陳如等五人，在久遠前也曾以身為船筏，救度他們不溺於水，保全他們的生命，濟度到彼岸。所以我如今成佛，最先救度他們。」

比丘們向佛陀請示：「不知道佛陀過去時，如何救度憍陳如等五人？請佛陀為大家開示！」

佛陀告訴比丘們：「如果歡喜聽聞，我就為你們說過去因緣。」

比丘們說：「是的，佛陀請說。」

佛陀告訴比丘：「過去久遠時，在這閻浮提的波羅柰國中，有一位名叫勒那闍耶的大商主，出外遊行，在樹林中，看見有一個人悲傷哭泣，以繩索繫在樹上，將頭放在繩結中，想要自殺，於是便向前問他：『你為何要自殺呢？人身難得，生命危脆，人生衰變無數，對於死亡，常懷恐懼，你為何想不開，自取死亡呢？』商主種種的勸導，勸令教誡這人放捨繩索。」

「此人回答商主：『我是個沒有福報的人，非常貧窮，而且負債累累，無法計算。債主們對我層層剝削，日夜追債，令我心中愁憂，無法釋懷。天地雖然寬廣，但是沒有我可以容身之處，今天想要自我了盡，逃避遠離這種痛苦。你的勸諫，我都知道，但實在是生不如死啊！』」

「商主心生不忍，允諾他：『你欠的債，我幫你還，你可釋懷了。』」

「這人聽了商主的承諾，感恩戴德，歡喜的隨商主回到城中，向所有債主宣布要還債。於是債主們爭相集合，拿取自己的債款。來的人非常多，商主耗盡了所有的財富，還是沒有還完，於是商主的妻兒都落入了貧窮受凍的日子，只有向外乞討才能存活。家族宗親和國中人民都訶責嫌棄商主，說：『這是個顛狂愚夫，自己敗壞家業。』」

「這個時候，有商人船隊想要入海，就勸商主一同前往。商主說：『作為商主，要備辦船隻與器具。我現在窮困，一無所有，那裏可以入海作商主呢？』」

「眾人回答：『我們每一個人出五百金錢，買辦船隻、器具。』商主聽聞大家的話，就答應了。」

「於是大家集合所有的金錢給商主，商主用一千兩金備辦船隻，一千兩金備辦糧食，一千兩金備辦船上所須，還有剩下的，就留給妻子家人生活。之後開始在海邊造作大船，嚴辦一切所須。當一切所作皆辦，船也造好了，計有七層。大家聚力，把船推到水中，用七條大繩索繫在岸邊，擊打大鈴，向所有人宣佈：『有誰想要一起入海，獲取大財寶及奇珍異物？想要享受無盡快樂的人，現在可以集合，一起前往寶藏所。』又說：『但是要能不愛執家中父母妻子及身命的人，才可以前往。因為大海之中險難眾多，有漩渦、暴風、大魚、惡鬼等種種危險，難以說盡。』說完之後，就斷掉一條繩索。每天如此，信心不堅的人，自動離去。」

「如此到了第七天，七條繩索都斷盡，船即向海中駛去。不久在海中突然遇到暴風，船隻破碎，船上的人掉落海中，紛紛呼救。有的人抓著船板、船桅杆、逃生的氣囊，有的人掉落水中溺死，有五個人對商主說：『我們跟著你來到此地，眼看現在就要淹死了，你能不能救救我們。』」

「商主說：『我聽說大海不宿死屍，你們現在都捉著我，我將以自殺來救度你們脫離危難，並以此發大誓願，求能成佛。將來我成佛時，要以無上正法之船救度你們脫離生死大海之苦。』說完，就用刀自刎。商主命終之後，海神起風，將死屍吹到海岸，五人都獲得平安。」

佛陀告訴比丘們：「那時的商主，就是現在的我；當時的五人，就是現在憍陳如等五人。我過去世以身為船，救度他們脫離海難，如今成佛，也用法船，令他們得到無漏正法，遠離長流結使大海。」

所有的比丘，都讚歎佛陀的大悲心深妙難量，勤謹奉行佛陀的教誨。

──節譯自《賢愚經．勒那闍耶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