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莒玲

大陸舉行「中考」的前一天下午，四川大營盤學校全校放假。羅桂平校長分派負責相關業務的老師們布置考場。我跟著湊熱鬧，意外探出一些名堂，更長了知識。

余浩副校長和吳小龍老師攀上初中教學樓頂樓，左右垂掛書寫「發揚拚搏精神，考出最佳水準」、「立志成才破難關，銳意進取攀高峰」直幅紅底白字標語布條，激勵考生力拚佳績。陳曉露老師等數位老師，忙著準備考試所需物品。

陣仗周密，不惜血本

約莫下午兩點，一部藍白相間的公安車駛進校園。我不明就裡，轉頭詢問身旁的葉如翠老師怎麼回事？她神態輕鬆的擺擺手：「沒事，沒事，就是兩名護送中考試卷的公安。」

試卷提前一天運至考場，難道不怕被偷？對於我的質疑，葉老師信誓旦旦保證：兩位公安人員進駐學校試卷保管室，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得「卷不離身」輪流看管。更何況還有我和程丁林老師兩位「保密人員」隨側支援，絕對萬無一失。

一個考試據點，到底有多少考務人員？她眼珠子轉了轉，數著：「如果以大營盤學校兩個考場為例，基本成員有：一位據點主任（本校校長）、一位據點副主任（本校副校長）、一位督考員（教育局官員）、四位場內監考員（一個考場有兩位監考員，均為外校老師）、一位場外監考員（外校老師）、一位考場外圍保衛員（本校管理員）、一位領卷員（本校老師）和一位後勤員（本校老師），再加上我們四位護卷員，算一算總共十五位。」

沒參加考務的老師，可以放假嗎？聽到我的提問，葉老師噗哧大笑：「哪有這麼好命，全被調派支援別校的考場啦。有些教九年級班的老師，中考結束，在試卷直接運到涼山州首府西昌市後，還因被抽調到州教育局設立的評卷中心，得馬不停蹄地投入電腦統一閱卷的工作呢（每校至少調派兩位老師，總計有數百人）。」

這時，曾在甘孜藏族自治州一所中學教九年級尖子班、多次參與中考評卷的陳曉露老師，不住地點頭附和：「每位評卷人都有固定的工作配額，為配合發榜時間，得趕在七天內全部完成，的確很辛苦。」

一份試卷，分數個版塊評卷

評卷工作如何進行？我好奇追問。說話快速的陳曉露，如連珠炮般地描繪：每份密封試卷，通過試卷掃描器正反兩面掃描，存入電腦檔案後，再分割數個版塊進行獨立評卷。例如：將一至二十題切成一板塊，二十一至三十題切成一板塊，但是，也可以一題自成一小板塊。每位評卷人有專屬的登錄帳號，電腦螢幕只會跳出自己負責評卷的部分和答案。若是配額是兩萬份，到達此數量，螢幕會自動顯示「沒有評卷任務」。

中考試卷有客觀的選擇題，也有主觀的填空題等，如何公平劃分評卷人的工作分量？聽完我的疑慮，陳曉露泰然自若的回應：別擔心，我想州教育局的考務機關，必定有周全考量。

說實在的，我對陳曉露的解說，總覺得有點難以想像。直到瞧見初中辦公室有一份從電腦下載列印的二○一四年涼山州中考「文科綜合試卷（歷史和思想品德兩科）」，順手拿起來反覆研究，終於弄懂了：這份試卷分為兩卷、五個評卷區塊，第一卷為選擇題，二十四題成一區塊，採「單評」制。第二卷為非選擇題，歷史科的列舉題、材料解析題和簡答題，各自獨立成三區塊；思想品德科的列舉題、材料解析題和簡答題，則只有一個區塊。這部分的四區塊均採「雙評」制。如果依此推斷，我想每區塊評卷人的工作分量，應該會有合理和彈性的規定。

從層層關卡的監考到滴水不漏的評卷，著實地讓我上了一堂「中國式」應試考試（又稱填鴨式考試）的寶貴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