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信成
母親捎來一封家書,薄薄的紙張承載著對我無限的關愛及無奈。她說,我們都在等你回來團聚。
父母在我小時候即離異,扶養我的阿嬤說:「恁阿母過身去啊!」現在回想,那應該是我吵著找母親,用來搪塞我的藉口。及長,才經由父親口中得知,媽媽依然健在。
「成啊!汝甘知影我是誰?」這是母親知道我在尋她找時,透過父親手機跟我說的第一句話。當時心情激動到無以復加,只能不停用「你是誰」,來掩飾心中難以置信的興奮之情。而與母親相聚後,吃的、用的、玩的一應俱全,彷彿是要將缺席的母愛一次補足。
對我的虧欠,母親一直耿耿於懷。可是母親,您知道嗎?我並不曾怨懟您,甚至在懂事後,明白了您對我的用心與默默付出後,對您只有更加孺慕感激。反而是我,一再帶給您傷害,因為我的無知,再一次讓您承受這生離之苦。
母親,您的離去是現實的無奈;而今的別離,卻是因我的狂妄所導致。然而您的愛,卻在我犯錯、受罰時更加濃烈,只怕少給了,會讓我感到無助、孤單。這樣的愛,重如山、深似海、恆如星,是我愚昧,不懂珍惜。
如今錯已鑄下,追悔無益,幸有母親的愛陪伴、支持,唯有懺悔前非、導正心念,以期來日還給母親一位良善的兒子;即便平凡,也絕不再讓母親過著為我擔驚受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