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走廊】台灣光復七十年紀事(8) 梁祝與黃梅調熱潮

文與圖/徐宗懋圖文館提供 |2017.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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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仙女》劇照:錢蓉蓉反串演出男主角董永,江青飾演女主角仙女七妹。
萬人空巷:《梁山伯與祝英台》中反串演出男主角「梁兄哥」的凌波初訪台灣,乘車遊行台北街頭,造成萬人空巷。
❸凌波訪台記者會:民國50年代,《梁祝》紅遍了大街小巷。凌波首度來台,在記者會上她嬌柔地向大家問好,吸引了眾多媒體的焦點。
中國戲曲電影:同樣由李翰 祥執導的電影《西施》,由 江青主演女主角,由勾踐復 國的歷史故事改編,場面相 當宏大。
黃梅調電影:當時《梁祝》 使得黃梅調電影一時蔚為風 潮,圖為《江山美人》劇照。

如果談到民國50年代台灣的流行文化,黃梅調必然獨占鰲頭,其中以《梁山伯與祝英台》最為出名。民國52年(1963)10月30日,「梁兄哥」凌波小姐應邀來台,掀起了空前熱潮,台北估計有十五萬的影迷沿途爭睹風采。

這一年4月24日,《梁山伯與祝英台》一片在台灣上映,打破了以往中、西、日片的任何賣座紀錄。能有如此佳績,原因不僅在賞影人數,也因許多人連看數遍,多則至三十遍者。在此流行旋風下,黃梅調歌聲從電台、唱片、到各種模仿者的歌聲,充塞著台灣的街道,盛況空前。

《梁山伯與祝英台》是由中國民間傳說改編而成,傳說東晉時代,祝英台女扮男裝,希望能像男子般讀書學習,故離家求學,途中與書生梁山伯相遇,並結為知己。幾載同窗後各自返家,英台曾向山伯暗示自己是女兒身,願以身相許。但在山伯到英台家提親時,因門第之見遭拒,英台的父親堅持把她許配馬文才。故事結局無比淒美,山伯病倒不起,下葬時,正巧英台的花轎抬往馬家,行經郊野時,英台破轎而出,衝向山伯的墓,哭墳之聲驚天動地;最後,墳塋裂開、地動山搖,眾人衝向前時,只見二人化成兩隻蝴蝶,翩翩飛舞,黃泉之路終結連理。

《梁祝》原是傳統中國戲曲,導演李翰祥邀集一些文人改編成電影,因劇情流暢,曲樂優美,導演、演員表現俱佳,無意間掀起了流行熱潮,特殊的是這股潮流並非引自西方的摩登音樂,而是傳統中國戲曲,引發了許多討論。

中國戲曲的權威學者俞大綱認為,梁片的成功是由於該片將中國傳統的歌舞劇以新的型態表現,梁片正是中國文學及戲劇處理悲劇的最高形態,即今生不能結合,死後則化為連理枝,梁祝兩人死後變為蝴蝶,亦是文藝化情感的昇華。著名政治學教授薩孟武也公開寫文章對《梁祝》大加讚賞,他評論此片符合中國人表現情感的方式「……乃愛在心頭。愁呢?略現眉心,不肯暴露出來。」

當時凌波訪台,所過之處人山人海,在台北登台獻唱梁祝的〈樓台會〉,用女聲唱英台的「我為你淚盈盈,終宵痛苦到天明」,接著再用男聲唱山伯的「我為你汗淋淋,匆匆趕路未曾停」,現場許多婦女被她唱哭了。唱完後,大家又不斷地再唱,幾乎無法散場。

此外,同一天的金馬獎頒獎典禮中,《梁祝》獲最佳劇情片,李翰祥獲得最佳導演,樂蒂獲得最佳女主角,凌波因為反串角色無法提名為「最佳男主角」,所以特頒「最佳演員特別獎」。

在台灣停留三天後,凌波帶著影迷的盛情離去,她在書面致詞中說:「時間雖然短,但是祖國特有的溫情,我卻深深體會到了,有句話說:『美不美,家鄉水;親不親,家鄉人』,做一個中國人,實在是有福。」

這股梁祝熱潮,另具有十分特殊的社會意義,因為這一年正好是蔣中正總統積極準備軍事反攻大陸的一年。而凌波卻突然崛起,為民國38年(1949)政府遷台以來,民間首位的超級偶像,受歡迎的程度甚至凌駕政治領袖,形成某種格格不入的奇特現象。

事實上,這正意味著,台灣經濟發展經十餘年累積,已有初步成果,大眾娛樂的需求開始出現。黃梅調正是這股大眾文化浪潮的第一波,除了《梁祝》之外,《七仙女》、《江山美人》等影片曲調皆跨越了十年以上的歲月,在各樣文娛活動中不斷被反覆的演唱。

至於凌波,雖然隨著時代的變遷歸於平淡,但她始終是台灣最好的友人之一,民國82年(1993)《梁祝》放映三十周年紀念時,凌波、李翰祥、李昆,以及當年幕後代唱的席靜婷,重聚首,在台北真善美大戲院隨片登台。

當電影裡的凌波與樂蒂開始唱〈十八相送〉時,所有的觀眾竟然打開嗓門跟著唱,整個戲院變成大型的KTV包廂,蔚為奇觀。當凌波與老影迷面對面時,台上台下掌聲不斷,一時之間彷彿又回到那膾炙人口、激動青春的時光之中。(吳濬伊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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