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與圖／張玉芸

春天的花園裡，嬌豔大開的鬱金香，信心滿滿直直站立，她們總是擁有一種最佳女主角的姿勢，輕易吸引人們的眼光。我看著一株一株安靜的鬱金花朵，在風中輕擺腰肢，展現婀娜姿態，很難想像她們曾經引發歷史上記載最早的泡沫經濟。三百多年前人類史上第一次發生的金融風暴，謂之鬱金香狂熱（Dutch Tulip Mania），也有人說鬱金香泡沫（Tulip Bubble），美麗的鬱金香正是該事件的主角。

據說鬱金香最早出現在中亞天山山脈，這是亞洲中部最大的一條山脈，也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認定的世界遺產。在鄂圖曼土耳其帝國時期，人們在此發現了這種夢幻似的花種，十分著迷與瘋狂，鬱金香遂成為土耳其國花。

十六世紀，鬱金香經由商人傳到歐洲，鬱金香的夢幻之美同樣輕易虜獲歐洲人。當時的荷蘭是全世界經濟活動最為活躍的強國，對於鬱金香的瘋狂尤為熾熱，同樣也以鬱金香為國花。當時的荷蘭人，甚至有人因為熱愛鬱金香，而改姓Tulp（鬱金香的荷蘭語）。

十七世紀，鬱金香已經成為歐洲上層社會中時髦的象徵，栽植鬱金香並以鬱金香作為裝飾蔚為風潮，人們甘心願意為鬱金香一擲千金。逐漸地，鬱金香狂熱擴散成為全民運動，不管任何階級，不管貧富，不管任何職業，皆爭相買賣鬱金香，鬱金香價格不斷哄抬升高。據說當時在巴黎一枝名貴品種的鬱金香花莖的價錢，相當於一百一十盎司的黃金。而《鬱金香狂熱》作者Mike Dash在書中提及「一六三六年，一株價值三千荷蘭盾的鬱金香，可以交換八隻肥豬、四隻肥公牛、兩噸奶油、一千磅乳酪、一個銀製杯子、一包衣服、一張附有床墊的床外加一條船。」

就在人們對於鬱金香陷於一片瘋狂混亂時，泡沫終於形成。一六三七年二月，一開始鬱金香的買賣一如平常，但是突然間情況陡變，大量的拋售湧現，鬱金香價格崩盤。一天之間，許多人財產賠光，淪落街頭行乞。彼時荷蘭各大城市籠罩在恐慌與憤怒中，也有人因而自殺。

至今，人們還是不解這突然導致鬱金香泡沫破裂的原因，歷史資料也欠缺相關敘述。有一位蘇格蘭詩人與作家Charles Mackay形容鬱金香泡沫是：「大眾的集體瘋狂而引發的醜聞。」

一朵花，竟讓歐洲大陸為之瘋狂，進而引發金融風暴。令人難以置信的鬱金香，難以測度的人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