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風情畫

文與圖/張玉芸 |2015.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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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風情畫 圖/張玉芸

文與圖/張玉芸

那名陌生男子

多年前,在英格蘭一個火車站內,正值下班尖峰時刻,擁擠人潮裡,我看見一位年輕男子手握一束玫瑰,神情有些期盼與興奮,讓人不由得多看他一眼。我忍不住數了他手中的花朵,十五朵,想要再數一次的時候,火車來了。當時的猜測是,與她相戀十五周年紀念嗎?是女友十五歲生日?多麼耐人尋味的十五朵玫瑰花。

今日無意間閱讀了玫瑰花語,其中寫著十五朵玫瑰,竟然是「I'm sorry」的意思。這一個多年前的故事,或許需要重新思量。然而事過境遷,這男子也許已經遇見另外一個她,而且結婚為人父親;他或許早已遺忘當年那十五朵玫瑰花的故事。而他也一定沒有想到,在遠方有一個陌生人,竟然還惦記在心,關於那一天在火車站,他那一件外套上沒有扣好的幾顆大鈕扣,深藍色,那一件有些鬆垮的牛仔褲;隨意抹擦的髮油,刻意造型豎起的一撮頭髮,經過一天的勞碌已然塌下;還有他坐在長椅上低頭沉思的樣子,以及他手裡緊緊握住的一束玫瑰花,十五朵。

失去花香的時候

那時候,傑克在英格蘭北方的大城市留學,女孩的大學在英格蘭南部一處海邊觀光勝地,她是一個嬌滴滴的美麗女孩。那一天適逢她心情不佳,她跟他在電話中訴苦,或許是人際關係突然打了一個小結,或者只是發出了一個小小的牢騷抱怨;痴情的傑克,立刻跟花店訂購了九十九朵玫瑰花。這二個城市相隔遙遠,也沒有直達的火車或公車,交通並不便利,於是傑克搭乘計程車趕赴女孩的住處。這是一趟超過三個小時或者四個小時的車程,他遙遠而來,滿心期盼致上這一大把玫瑰花束,九十九朵。

傑克的憨傻行動,並未打動女孩芳心,傑克又叫了一輛計程車,連夜從南方搭車回到北方住處。這九十九朵玫瑰花的下場呢?是女孩向友人炫耀的花束?還是成為女孩心中一個永遠的負擔?兩人若是無緣,再多的玫瑰也是徒勞,再怎麼濃郁的玫瑰也要頓然失去花香。當遇見彼此心儀的對象時,即使沒有玫瑰花,浪漫的情愫也在彼此的心底滋生。彼此的愛意也會如玫瑰花香般地,漫開於彼此的氣息中。祝福此刻的傑克和女孩以及每一個人,生活中有玫瑰花香溢散瀰漫。

花園的故事

於是我明白了,每一個花園背後都有一個故事。有人說出來,有人沒說出來,任憑歲月流轉。

我的婆婆在二○○三年辭世,當時正好是公司員工來到英國受訓之際,丈夫忍住極大哀傷照常帶領員工完成訓練課程。當時有員工私下批評不孝,每次想到此事,心中便是無限哀傷,為他深沉不為人所知的堅忍與傷痛而流淚。

丈夫為了紀念母親,在樹林裡一塊雜草叢生,荊棘遍地的荒蕪之地,親手披荊斬棘,規畫培植一座玫瑰花園。每逢花朵大開的季節,看著這些色彩繽紛的玫瑰花瓣以及飄散四溢的香氣,不禁緬懷勞苦終生的婆婆。從此以後,每當遇見一座花園時,總要暗自思忖這花園背後的故事,想像著其中除了花香之外,或許藏有更多的苦澀。

祝福哀傷以及經歷誤解批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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