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人間世〉中,提到楚莊王與弟弟子綦出遊,見路邊一棵樹特別高大,便好奇上前探個究竟。沒想到這棵樹枝葉彎曲、木質鬆軟;樹皮龜裂、氣味難聞。子綦嘆:「如此不才之木!以至於其大也。」莊子用這段故事講述「無用之才」的道理,喻有時無用之才得長久,「成材」之木難免早死。
在競爭激烈的社會,難以做到無才過活,但莊子雖提倡閒適度日,卻非無才;故這番話無非點出老莊「大智若愚」的處世哲學。
人就跟樹一樣,當然不能一點才能都沒有。但才能在社會上往往被放大檢視,帶來壓力;才能愈高,壓力愈大,許多人就這樣背負期望,被巨大壓力擊垮。
莊子身處戰國亂世,競爭對手惠施又是朝中大紅人,因此學會一身「藏拙」功夫,無用之木的故事便是一種體悟;這種生存方式看似保守,卻能讓身心持衡,亦不鋒芒盡露,招致誹謗。
當然,古代殺伐式競爭如今少有,但莊周的精神仍然適用;「藏拙」二字到今天已成自謙之詞。無才並非真正無才,而是謙遜、圓融處世。當才能得其所用時,再如大鵬般展翅而上,如此一來,自然放得開、走得遠。(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