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劉忠勇 圖／美聯社、路透
一個12月的清晨，天色陰霾，空氣冷峭，寒風陣陣的吹掠著……
這是白先勇在《台北人》其中一篇小說的開場白，講的是1960年代的背景，鋪陳小說肅穆的氛圍，如今卻十足反映台北秋冬之際經常出現的情況。只不過，這陰霾多半不是溼氣霧霾，而是空氣品質惡化的結果。
不單台北市，整個台灣西部情況愈來愈嚴重，因汽機車和工業區汙染的關係，11月9日出現今年最嚴重空汙，空氣髒到「破表」，台電因此史上頭一遭降載台中火力發電廠發電量。
「破表」有多嚴重呢？按照分級，當細懸浮微粒（PM 2.5）濃度達到每立方公尺71微克時，即是最嚴重的「紫色」等級，11月9日在台南測到138微克。
長期身處紫級 死亡風險大增
WHO建議的標準是24小時不應超過25微克，最適宜的標準是10以下，認為若高於這個水平，心肺疾病死亡率就會升高。若長期暴露在35以上，會增加大約15%的死亡風險。
按WHO的標準，獨立環境研究專家穆勒（Richard Muller）估算，中國大陸的空汙每天足以殺死4000人。他和同僚分析全中國1500處觀測站18個月的數據，得出這個結果。「我上次待在北京，空汙正處於危害的程度，每暴露一小時我的壽命就短少15分鐘，就好比不分老弱婦孺每個小時抽1.5根菸一樣。」
那麼北京空汙又有多嚴重？據官方統計，今年前10個月的PM 2.5為70微克，比去年同期降了20%，但按照台灣的標準，幾乎天天臨近「破表」的紫色等級，也是中、台二地自我標準的35的兩倍。
今年，向來以陽光普照為傲的新加坡也蒙上陰霾，有如名歌手孫燕姿所寫「天黑黑」的景況；來自印尼蘇門答臘和加里曼丹農民慣用焚林整地，加上聖嬰現象引發乾旱，使燎原薪火一波撲滅一波又起，成為全球今年最大汙染源。近鄰新加坡於是遭殃，10月PM 2.5值一度飆高到471。新加坡中小學未曾像台灣每年有機會放到「颱風假」，今年卻因空氣汙染停課。
但全球空汙最嚴重的都市，莫過於印度新德里，已達到「毒害」的程度。
如何自我落實降低PM 2.5
少用汽機車，多搭大眾交通工具
少吸菸，利人利己
不燒紙錢、不燃鞭炮，少烤肉
PM 2.5 Q&A
什麼是PM 2.5？
空氣汙染物中，類似灰塵的粒狀物稱為懸浮微粒（particulate matter, PM），粒徑小於或等於2.5微米（μm）的粒子，就稱為PM 2.5，通稱細懸浮微粒，單位以微克/立方公尺（μg/m3）表示，直徑還不到人的頭髮絲粗細的1/28 。
PM 2.5的成分？
沒有固定的成分，是懸浮在空氣中的固態與液態物質混合組成，可能含有元素碳、有機碳、硝酸鹽、硫氯鹽、銨鹽、矽、鈉、鋁、汞、鉛、砷、戴奧辛等。在不同地區季節和氣象條件下，PM 2.5成分各異，毒性也不同。
PM 2.5的來源？
台灣主要為汽機車排氣、工商業和火力發電廠排汙。
對健康有什麼影響？
容易導致支氣管炎、氣喘、心血管疾病、肺癌等，無論長期或短期暴露在空氣汙染物的環境之下，均會提高呼吸道疾病及死亡的風險。
資料來源╱國衛院、綜合外電
新德里管太鬆 霾害超標9.5倍
新德里國會附近，11月5日的早上，空汙測量表巴滋作響，PM 2.5值飆出一個驚人數字─675。是台灣所謂「紫爆」的9.5倍！
這個數字遠超過紫爆，更超越新加坡今年測得的最高數字471。
從美國衛星雲圖來看，新德里的霾害自北部的旁遮普省湧至，當地農民不顧禁令，放火焚燒稻草和殘留作物，這情況不過是印度難以落實環境法令的其中一例。
交通工具的廢氣是新德里空氣汙染的另一來源，也凸顯印度政府管制鬆散的問題。
國會專責小組把印度空汙加速惡化，歸咎監督不足，執法不嚴。他們發現，地方政府環保人力不足，近年來受檢的廠商愈來愈少。
監督往往有賴業者自我檢測，卻也不免招來檢測結果是否確實的疑慮。
印度中央汙染管制委員會主席梅塔說：「自我監控是可行的辦法，已有1600個單位裝置連網裝置，只要超標就會收到警示。」
世界資源研究所（World Resources Institute）指出，印度的困難在於監管單位權力不足，專業也不夠。研究所駐孟買主任派馬哈（Madhav Pai）說：「要解決降低汙染物密度的真正問題，談何容易。」除汽車卡車外，上千萬印度窮人煮飯農作都靠生火，有錢人因供電不穩，也使用柴油發電。
莫迪總理推動乾淨能源，不外是吸引資金投資綠能。軟體銀行孫正義、鴻海郭台銘、三一集團梁穩根、正泰集團董事長南存輝均先後宣布投資再生能源的計畫，規模至少250億美元。同時，環境部撥下的預算卻連續兩個年度下滑。
據德國普朗克化學研究所教授李黎維（Johannes Lelieveld）估計，印度每年因空汙奪去65萬條人命。
新德里科學環境中心執行長納蘭指出，印度對環保的聲音很多，卻沒有有效行動，光說不練。「我們的汙染管制委員會根本沒設備，也沒有實驗室。」
本版與經濟日報〈酷全球〉周刊同步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