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鍾邦友

唐朝詩人李商隱有一首詞藻淒美的〈錦瑟〉：「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其中夢蝶的「莊生」一看便知是莊子，但對偶的「望帝」又是誰呢？

相傳此人正是古蜀（四川省成都一帶）的建國君主，名「杜宇」，又名「蒲卑」，死後號「望帝」，生卒年不詳，大約處於商周之交至春秋時期。

杜宇擅於農事，但拙於治水，他拜賢士鱉靈為宰相整治岷江水患。然而在治水期間，杜宇竟不可自拔的愛上鱉靈的妻子朱利，自甘為「小王」，進一步發生婚外情。

《蜀王本紀》記載，鱉靈治水歸來，望帝問心有愧，即師法堯舜禪授之義，寫了一道禪位於丞相鱉靈的詔書，悄悄隱居於岷山。

不過《華陽國志．蜀志》則未提到杜宇與朱利兩人幽會之事，僅載述其禪位去國。

另有傳說杜宇死後化為杜鵑，每年農曆三月以叫聲催促蜀人趁農時播種。

《太平寰宇記》則稱杜宇實際上是被鱉靈奪權後逃亡，因復位不成，怨魂化為杜鵑，哀啼心中不平。

不過李商隱的〈錦瑟〉末尾以情字做結，若說是故國的思念則未免矯情，解釋成望帝對朱利的迷戀難忘，或許更能貼近——「此情只待成追憶」哀怨詠嘆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