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泰集團總裁尹衍樑捐出百分之九十五的財產,明年底前完成公益信託,金額達千億元。將提供清寒獎學金,捐給環保組織及生技研究。台塑集團創辦人王永在上月辭世,遺產逾七百億元,因新制遺產稅率僅一成,預估遺產稅約三十、四十億元,但仍是新制上路後,政府最大一筆遺產稅收入。
美國的稅收問題爭論不休,左派人士認為,從財政赤字到不斷增加的窮人、糟糕的醫療保障制度,都是因為富人不受控制地拿了大量不該拿的錢。右派則稱,如果給富人加稅,將摧毀最能創造財富和就業機會的群體,只有減稅才能給富人創造財富,並分享財富到每一個人。
這些爭論的分歧點有二,一是企業體或企業家是否願主動「利潤分享」,如捐款,這是個人良知問題;二是制度面,即給富人加稅,屬總體經濟層面。
日前立法院審議大戶條款,爭論點也在於公平稅收、可能影響企業成長,結果立院通過,延後實施,引發股市失望性的賣壓。
美國股神巴菲特鼓吹富人多納稅,歐巴馬推動「巴菲特稅」。有人從善如流,像比爾蓋茲,但有自稱「平凡百萬所得者」的百萬富翁嗆巴菲特說,想多繳稅,你自己去繳,別來拱我們。
美國人是最慷慨的捐款人,慈善行為早已成為生活的一部分,據統計,美國最大方的捐款人不是富人而是窮人。「為富不仁」的批評或許太重,但窮人更樂於捐款;使人思考,一個人過得舒適的收入(或財富)應該是多少?對大多數上班族來說,年收入百萬遙不可及,而有一億存在銀行,雖然在目前低利率的年利息可能就有百萬元。有一億元和有一千億,生活舒適度差別其實有限。
尹衍樑說他捐出財產不是因為很有理想,是為自己的孩子著想:「有錢人死後,兒女多不能和諧相處,第二代可以,第三代也會散盡千金。」財產信託後剩下的部分,兩個子女各分百分之一。無論千億、七百億或百分之一的遺產,對一般大眾來說都是天文數字。
巴菲特說,成千上萬的人捐出善款,往往是以放棄個人的某種享受為代價,如減少看電影,到外面晚餐的次數。他說他雖捐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個人財富,但這不會對他的家庭及三個成年子女有任何影響,他們仍可得到任何想要的享受。
早在一九九五年出版的《贏家通吃的社會》書中,已準確預見貧富不均。蘋果公司執行長庫克的股票現值五點三億美元(約新台幣一百六十七億元),他的年薪為九十萬,獎金也是九十萬。但蘋果員工抱怨待遇低,福利糟,升職難,加薪少。花不完的錢和沒有太多的錢花,日子照舊過。如今各國政府都面臨廣大「輸家」的期望和需要。
美國鋼鐵業巨頭卡內基在《財富》一文中,視累積財富與使用財富同等重要;他指出,如何處置「超出個人所需」的財富,真正發揮作用是一種智慧,多餘的財富應該回報社會、有益於社會。
日本首相安倍呼籲企業加薪,企業不為所動。訴諸道德良知需要更多像卡內基這樣的人,只有建立公平稅制才是治本之策,這需要政府更有魄力,各國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