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在堂】 駱賓王苦獄如蟬

簡文志 |2013.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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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賓王(約640-684年),字觀光,婺州義烏(今浙江義烏)人。七歲賦詩,眾鑠「神童」,幼作〈詠鵝〉詩:「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詩意渾然,趣味昂生。與王勃、楊炯、盧照鄰並稱「初唐四傑」,又與富嘉謨合稱「富駱」。

龍朔初年,任道王李元慶幕府,後任武功主簿、明堂主簿,獄後任臨海縣丞,時人稱「駱臨海」。《舊唐書.列傳》第一百四十:「少善屬文,尤妙於五言詩,嘗作〈帝京篇〉,當時以為絕唱。然落魄無行,好與博徒遊。」名作〈帝京篇〉是初唐少見長詩;另有千古名詩〈于易水送人〉:「此地別燕丹,壯士髮衝冠。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

武則天光宅元年,徐敬業起伐武則天,駱賓王上〈為徐敬業討武曌檄〉,武則天聞「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何託」,悄然嘆惜不得此人以用;萬曆十四年,明神宗祀駱賓王於金華鄉賢祠;以儒為宗的「鸞門」奉為恩師,尊為「南天駱恩師」,定五月五日端午為聖誕,舉行奉典,封「普濟護世天尊」。清朝陳熙晉輯有《駱臨海集筆注》。

見其〈在獄詠蟬〉詠物明志:「西陸蟬聲唱,南冠客思深(一作侵)。不(一作那)堪玄鬢影,來對白頭吟。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詩譯秋候蕭瑟,蟬鳴哀淒,遭誣而身陷牢獄,思緒亂離翻湧。唯憂思成勞,卻還有黑頭小生物對著白鬢蒼蒼的我哀吟。原來你是來訴說苦處的,與我相同,露水濃重翅難飛,風聲太大,鳴叫聲不易穿透,你的高風亮節,無人相信,我的清白誰能理解呢?

「西陸」是秋天之意,「南冠」作犯囚;「玄鬢」者,因蟬黑頭故稱。

是詩首句詠蟬,次句嘆己,頷聯隔句承起,三句迎首句詠蟬吟,四句接二句慨己哀。首聯從聽覺開啟獄囚空間,蟬噪人囚;頷聯布置視覺空間,從黑頭小蟬到白頭自我,更為影獨形殘;頸聯蟬人合論,露重、風多是政治困境,飛難進、響易沉是仕途的阻礙;尾聯嘆無人理解的悲哀,情感悲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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