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品藻】 周實廣穹的空間詩學

簡文志 |2012.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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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實(1885-1911),原名桂生,字實丹,號無盡、劍靈、吳勁、和勁、善飲、山陽酒徒,江蘇淮安人。時陳去病(1874-1933,字佩忍,號巢南、垂虹亭長,以滿清為匈奴,自比霍去病而易名)等人發起「南社」,乃欲「操南音,不忘其舊」,周實遂與阮式(1889-1911,原名書麒,字夢桃,號翰軒)、妹周芷生(生卒不詳,字沅薌,號蘭客)加入中國近代最大規模的文學社團「南社」參與革命。並於南京組備「淮南社」,以後「援南社」,時譽「社中眉目」、「南社健兒」。後入同盟會,辛亥革命爆發,周、阮從事革命,慘遭殺害。有《無盡庵遺集》、《清明夢》。

見其〈登山〉詩的豪壯意興與謙卑體悟:「長江浩浩日夜東,豪傑落落古今同。四顧寂寥萬籟絕,眾山皆小天地空。」

詩人登極四望,遊目騁懷,長江波瀾壯闊,頗擬宋‧范仲淹〈岳陽樓記〉:「浩浩蕩蕩,橫無際涯」的縱浪浮沉,江水晝夜東號,如《論語.子罕》載孔子語錄:「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次句以縱論延伸,長江岸涘廣遼,多少英雄豪傑粉墨登場,頗有宋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的豪情,生命終究在時光中寥落,而豪傑之功,亦如《管子.七法》言:「收天下之豪傑,有天下之駿雄。」

末二句收景入情,層峰攬勝,天地寂寥,萬籟忍噤,音塵都絕,更形天地無蹤,清歡有味,如杜甫〈望嶽〉的視野:「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因為寂寥而能見生命本體的空虛無形,如《老子》:「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的運行不殆,也能寂靜無聲自立,如甯調元〈立秋柬鈍劍松江〉:「江海悲冥滅,音塵久寂寥。」更因心境空攸高遠,如唐王維〈登河北城樓作〉的遼闊胸襟:「寂寥天地暮,心與廣川閒。」

體認自然萬物不發出任何聲響,萬籟無蹤而萬形現蹤,如唐常建〈題破山寺後禪院〉:「萬籟此俱寂,唯聞鐘磬音。」心靈與萬物自性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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