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失明 賴淑蘭聆聽視障者心聲

李祖翔 |2011.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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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從此失去光彩,生命會變成何種模樣?學歷、事業、家庭幸福美滿、一帆風順的人,一旦遭逢巨變,會不會感覺一無所有、全盤落空?台灣大學畢業順利進入東海大學校長室擔任祕書一職的賴淑蘭,先生在公家機關上班,還有兩個靈巧的孩子,受到親朋好友的羨慕,卻在四十六歲那年失明,她說:「我現在是中正大學博士生,也是視障重建協會理事、靜宜大學兼任講師、中區身心障礙者職業輔導評量中心輔導委員,而且家庭依舊美滿。」

賴淑蘭從小就是資優生,一路求學都很順遂,台大畢業後,自認書讀得夠多了,立刻投入職場,也得到校長祕書的工作機會。二十六歲那年,醫師診斷出她有視網膜色素病變問題,可能會在五十歲前後完全失明,一直到四十三歲,生活完全不受影響,所以她沒有特別重視這個疾病,也因此,當視力開始惡化,就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獨自承受恐懼,害怕失明,更怕主管知道這件事,會將她開除,偏偏視力模糊後愈來愈無法完成工作,只好選擇提前退休。

從三打夫人

到三等公民

一直幻想退休後成為「三打夫人」,過著打高爾夫球、打牌、打屁的悠閒生活,一夕之間卻成為等吃、等睡、等死的「三等公民」。她很頹廢,因為發現自己連家門都走不出去,「現在我才知道,沒有眼睛將周遭看得一覽無遺,人什麼都不敢做。」但想到自己才四十多歲,人生還有一半尚未走完,難不成真的要老死在家中?所以她鼓起勇氣,請朋友帶她去上課,做定向訓練,還訂定目標,學習一個人出門。

她雲淡風輕的說:「從前大家叫我女強人,每當有人請我幫忙,我就說:『真倒楣,這次又要我幫什麼?』我也不信任別人,凡事都自己來。失明之後,一切反過來了,我要說服自己相信陌生人,要放低姿態請人幫我,還得自嘲地說:『又是誰倒楣了?』我猜,幫我的人內心一定和以前的我一樣無奈。而我現在才體會到需要人家幫助的心情。」當她克服一個人走出門後,她說,並不是真的「一個人」完成任務,而是學會怎麼運用資源和勇於請人幫助。

為了確定自己真的能走出不便的囚籠,她申請參加教會舉辦的營隊活動,不僅做到一般人能做到的事,還讓明眼人得知,一個成功的視障者,絕對不是純然光明而樂觀的,也不是獨力站起來的。當她撰寫論文時,需要工讀生讀資料給她聽,活動時表達圖像意涵,仍要靠旁人當她的眼和手去詮釋,她讓更多人知道「視障者有能力做任何事,主辦單位更有提供視障服務的能力,所以別怕幫助視障者。」

她的勇於嘗試,也讓主辦單位大開眼界,甚至告訴她,她是亞洲第一位申請、而且被允許參加營隊的盲人。

幫助視盲者

聆聽真心話

失明後開啟學習之路,也是她始料未及的,她說,「一開始我去學按摩,途中聽人說起復健諮商這門學科,他們說人會用眼睛對世界做認知、記憶的舉動,所以失去雙眼的人,等於從零開始,原來像我這樣的中途失明者,是絕對需要訓練的!所以我到高雄師範大學進修復健諮商碩士學位。」有了豐富學識,企圖心就旺盛了,也成立視障重建協會,因為覺得失明者需要更多依靠。

然而,台灣對中途失明者的認知還不夠,要經營這樣的協會很困難,所以她再攻讀成人教育學的博士、和台灣數位有聲書推廣學會取得聯繫,得到充裕資源和經驗。一步一步在黑暗的世界闖蕩,她聽到很多失明者的心聲,在幫助失明者營造好環境的第一步,她認為要改變社會的認知。

「多數人以為中途失明的人和先天盲人一樣,都會點字、從事按摩,我就曾在考試時,向監考人員提出放錄音帶的需求,他們竟說:『妳不會點字,不就是盲人中的文盲嗎?』我很訝異一所有特殊教育系的大學,居然見識這麼淺薄。」而企業主之所以解雇失明者,除了以為失明者失去功用,擔心要額外請人照顧、不符利益原則外,更多是因為認知上的差距,才拒絕失明者提出留職停薪要求,也無法接受視障者一邊工作一邊受訓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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