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教育方式與成功定義

 |2011.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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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耶魯大學法學教授蔡美兒出版新書《虎媽的戰歌》,敘述她嚴格規定兩個女兒:不准外宿、不准和朋友出去玩、不准看電視或玩電動遊戲、不准自己選擇課外活動、不准有任何功課拿不到A。

華爾街日報刊出這本書的書摘「中國母親何以更優越」,引起廣大迴響。許多西方父母覺得無法想像,亞裔有認同的,也有表示她已接近「虐待」女兒和「醜化亞裔」。網站的讀者投票則顯示,六成認同嚴厲的東方家庭教育方式,四成認同寬容的西方方式。

蔡美兒的女兒能達到以上的「苛求」,還於二○○七年在紐約卡內基中心登台表演,讓蔡美兒非常自豪。她強調,孩子的承受力遠比父母想像高,西方父母過於注重孩子感受,面對一個胖孩子,中國媽媽會說:「胖子,該減肥了!」西方父母卻委婉地說「健康」、「運動」之類,唯恐一個「胖」字會殺傷孩子。

西方父母非常在意孩子的自尊心,這點教育家已開始注意,認為可能造成太脆弱的心靈,如果連被說為「胖子」都無法忍受,如何面對更嚴苛挑戰。

英國專欄作家皮爾森認為,蔡美兒的教育方式或許過於嚴苛,但對於把孩子丟在電視或電腦前的懶惰父母,中國母親的教育方式不啻當頭棒喝。教育失敗和子女學業不佳的英國家庭,都應考慮效法「老虎媽媽」。

成功的定義不同,是世人能否接受「虎媽教育經」的關鍵。

蔡美兒的兩個女兒年齡還小,能否無止境的負荷「老虎媽媽」的嚴格要求,還有待時間證明。某些美國兒童心理學家認為,如果將成功簡單地定義為「高分」、「獲獎」,那麼教育出來的孩子也許是「疲憊不堪的」、「能力低下的」、「不健康」的兒童。

這樣的想法可能過於片面,高分、獲獎未必就會「疲憊不堪」,倒是「不許拿不到每一門課的第一」這樣的規定,無法適用於所有孩子,因為畢竟第一名只有一個。何況高分、獲獎未必等於「成功」。

世界上的人有千百種,每個人追求的人生目標不同,也許有人志願當科學家、工程師,結果如願了,這是一種成功 ;有人想當一個公務員、郵差,盡力為眾人服務,他做到了,這也是成功;而若一心做社會義工,幫助身心障礙者脫貧,結果做到了,當然更是一種成功。

絕大多數孩子不是「全才型」的,蔡美兒不准女兒「任何功課拿不到A」,不適用於所有人;若不准和朋友出去玩,對一個個性傾向交際、斡旋的人來說,可能被綁死在書堆,無法發揮所長。同理,不准看電視或玩電動遊戲、不准自己選擇課外活動,也可能阻斷有這類專長的孩子的成長空間。不許玩鋼琴和小提琴外的任何樂器,完全否定其他樂器,更是過於偏執的心態,反而阻礙了孩子的發展。

蔡美兒的教育經,可說是在培養「菁英中的菁英」,有人認為,像蔡美兒這樣「霸道」的母親,事無鉅細都要遵照母親的意志,「是很難教育出比爾‧蓋茲(微軟創辦人)或祖克柏(臉書創辦人)這樣的孩子」。

蔡美兒是否「成功」,還有待她的女兒日後數十年去驗證。可確定的是這套標準並非放諸四海皆準;因材施教古有明訓,仍然是教育的金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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