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廣告AE 到耶魯教授

李碧華 |2017.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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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年十二月八日,車子的收音機裡傳來約翰.藍儂在曼哈頓遽逝的噩耗。授課於耶魯大學的麥克費屈曼如同失去親人般的感同身受,流著淚聽收音機播報這個悲劇。「我悲傷得難以自抑,只好減速把車子停在路邊。對我來說,約翰.藍儂不只是一個搖滾歌手,他是激發整個文化擁抱一場社會革命的力量。」

此時,他想起了自己的一生。「我體會到我太過於關心自己,都被一些個人的事物虛耗了,我想繼續前進、成長,不甘於只做一個新時代的冥想者,我想帶動變革,想以某種方式對這個世界有所貢獻。」他知道時候到了,要為自己找到一個新方向──承擔更大的責任。

麥克費屈曼想要改變,尋找人生方向。一年後,他進入了鼎鼎有名的廣告公司奧美集團(Ogilvy & Mather),擔任AE(廣告專案業務執行)。除了擁有一間辦公室外,豐厚的收入也讓他買了一棟公寓、一輛新車和一身光鮮入時的新行頭。

擔任廣告公司的AE附帶了許多額外的津貼。老闆為了鼓勵他多與客戶交際,每個月又多給一筆超過小學老師年薪的交際費。然而,幾乎不設上限的交際費、出入紐約最高檔的餐廳,以及百老匯歌劇院前排座的享受所帶來的興奮感,很快地變得索然無味。「換在五年前,這樣的生活會對我產生莫大的吸引力,如今,對修習靜坐、吃素的他來說,優沃的生活反而讓我像失了水的魚。」

奧美的工作撐了幾年之後開始感到挫折。他愈來愈無法忍受企業界的官僚作風,也愈來愈不屑與客戶建立的膚淺又缺乏人性的關係。內心仍然渴望一個更崇高的目標,無論進入任何一個行業,始終無法忘懷尋找人生目的的初衷。「開始閱讀與理想工作有關的書籍。我花了大筆金錢找就業顧問諮商,做了許多性向測驗,卻得不到任何具體的結論。」

為了激發更多的創造力,他也報名參加陶藝、攝影和素食烹飪班。會做好吃的朝鮮薊沙拉,也會拉出五顏六色的陶土煙灰缸,甚至埋首在暗房裡沖洗照片,但是,仍然找不到方向。

「迷惘中,渴望找到答案,解開這個迷惑。」經過多年,他想說的是:人類有內在目的及外在目的。每個人表達的方式都不同,有的時候,對別人微笑、對人仁慈,活出人的價值……等等,正是活出外在目的的表現。「而當我們認為要開公司做大事才是活出意義,可能是因為我們與別人比較,並不是自己的真正嚮往。」他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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