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奧運制服由「中國製造」,引起軒然大波。中國大連市「大楊集團」正是這家「風暴中」的代工廠,董事長李桂蓮表示,「中國製造」是靠品質和信譽贏得市場,四年前北京奧運的美國制服也是大楊生產。美國服裝設計師雷夫勞倫對大楊的品質高度讚揚,認為詮釋了他的設計風格。
美國經濟不振,「經濟民族主義」重新抬頭,是這次奧運隊服風波的遠因。經濟民族主義指通過政策,對外國商品建立貿易壁壘,實施各種保護主義政策,保護國內產業。這樣的政策通常在失業和大規模經濟混亂的狀況下使用,如三○年代的大蕭條。
美國失業率居高不下,歐巴馬提出的就業法案又卡在國會無法通過,成為他連任的最大障礙。
奧運制服「中國製造」風波中,經濟民族主義再被提出來,共和黨候選人羅姆尼抨擊歐巴馬的政策造成企業外包,使紡織業損失六十萬個工作機會。歐巴馬除了回擊對方才是禍首,也呼籲製造業移回美國,增加就業機會。
經濟民族主義的出發點,是民族國家在世界經濟體系中的相對獲益,而不是全球的絕對獲益;不是世界的共存共榮,不應為抽象的世界福利而犧牲本國利益。但經濟全球化的現在,廠商如「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那裡有廉價勞工,生產成本低,訂單就往那跑。
中國工資低、環保標準鬆,所以成為世界工廠。但近年不斷調高薪資、重視環保,帶動東南亞國家不得不跟著調薪。跨國企業開始轉向中美洲或中東,因那裡的勞動成本更低。美國企業可能移回國內嗎?
跨國大廠移向外國,使本國就業機會減少,這是事實;台灣亦同,許多廠商去了國外。但更關鍵的是,台灣許多大企業賺的都是代工錢,加上削價競爭,利潤微薄。
台灣早年的經濟奇蹟、大陸現在的世界工廠,靠的都是代工。兩岸心裡其實都清楚:代工很容易被成本更低的國家取代。
台灣賺加工錢的時代早已到了尾聲,產業要繼續走下去,除了轉型、自創品牌,沒有第二條路。台灣的自有品牌,算來算去,沒多少叫得出名號的。南韓在亞洲金融風暴後,快速復甦並崛起,三星集團、現代汽車等都已成為世界大廠,令歐美不敢忽視,台灣不敢不趕緊跟上。
自創品牌唯有掌握關鍵技術,才能立於不敗之地。裕隆汽車做代工的技術成熟了,自創Luxgen汽車品牌,已逐漸打開國內外市場。一輛汽車的零件成千上萬個,車廠不可能全包;台灣的電子業發達,生產許多汽車所需零件,形成上下游的生產鏈、供應鏈,這是台灣的優勢。
美國人為奧運隊服的「中國製造」懊惱,除了大選將屆的議題炒作,經濟民族主義的貿易保護心態也是關鍵。歐洲陷入歐債風暴,也給了經濟民族主義發芽的空間。
不論那個國家,尤其是台灣,若想經濟出頭天,走向「台灣設計」才是正途。畢竟代工賺的是蠅頭小利,難成大器。若有一天,「台灣設計」的產品由「美國製造」,那才是真正的台灣「經濟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