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是我的生日,早早就說好要給我一個驚喜,我問他,是燭光晚餐?或者一顆寶石?「反正到時候就知道。」他低低地說。來接我的車上,沒看到蛋糕、花束或什麼,倒奇奇怪怪的在後座躺了一台腳踏車。
這就是說,吃完晚餐,他要帶我去騎車兜風囉!哇拉咧,這比吃法國大餐還更讓人嚮往。車往汐止開,一路是陌生的漆黑,天還飄著小雨,開了很長一段路,才停在一家半山腰的餐廳,四下無人,設備也很簡單,但靠窗坐下來,面對青翠山谷的那一刻,我深深吸一口氣,幾乎熱淚盈眶,最感動的,就是那份腳踏車和小吃的簡單,這無非就象徵我們已親如家人,不必刻意矯飾,簡單最美,尤其遠離塵囂,來到這安靜而相互為伴的小山邊。
下了山,我們去國父紀念館大廣場騎車,三十年來,由兩輪變四輪,已太過生疏的鐵馬,騎得我東倒西歪,車子是小朋友騎的那種,他還把座椅調得低低的,我卻做不到應該很簡單的平衡感,失去追逐風、追逐星光的過癮。
好在小小練了一下以後,讀中學到石門水庫飆車的回憶蹦出來,助我開始穩穩的騎上三大圈,原來,所有的運動中,騎腳踏車要超過游泳,爬山,或瑜伽什麼的,讓我呼吸順暢,迎風展翅。
生日畢竟僅有一天,時針指向十二的時候,灰姑娘終將脫下玻璃鞋,回到現實中,「去環河步道騎才好玩,這禮拜天早點起來,可以嗎?」比凱帝拉克還要氣派的小鐵馬彷彿替我點了頭答應,我不說話,那應允的沉默,突然讓我很羞愧,覺得自己何來權利擁有這些快樂?
騎腳踏車能騎得這般興高采烈,應是屬於一種青春時光的不捨吧?!如今好不容易有個「同學」能和我一樣減掉年歲,回到當年校園生活的文藝與純情,這是讓我最感謝上蒼天賜的部分。
戴著眼鏡,穿件格子襯衫,還瞇著小眼睛,……我知道了,我要的,正是他把我拉回校園,找到不甘心年華已逝的美麗與哀愁,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