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宏信

「蛛絲馬跡」這句成語，《辭海》解釋為：「比喻事情有線索，可以推尋。」亦即透過蛛絲和馬跡留下的細微痕跡，就可找到解決事情的線索和關鍵處。問題是，從體積大小對照，蜘蛛絲和馬蹄印根本不成比例，為什麼把兩者組放在一起，就滿值得推敲了。

《龍經》是講述風水地理的古籍，唐代楊筠松《龍經‧上經撼龍經》中，〈破軍星〉曰：「引到平處如蛛絲，欲斷不斷馬跡過，東西隱顯梭中絲。」〈武曲星〉則曰：「拋梭馬跡蛛絲長，梭中自有絲不斷。」都是用蛛絲、馬跡來比喻地脈隱隱可尋。另外清代夏敬渠《野叟曝言》：「蛛絲蟲跡，屋漏蝙誕，不即不離，有意無意，其妙如何。」提到「「蛛絲蟲跡」，而非「蛛絲馬跡」，顯然此馬非彼馬。

一般人望文生義，認為「蛛絲馬跡」的「馬跡」指馬的蹄印，將「馬」字解釋為騎馬的馬。事實上，此「馬」與拉車騎乘的「馬」無關，而是指出沒於灶台上的小蟲。

這種昆蟲學名「突灶螽」，俗稱「灶馬」，又名「灶雞」、「灶壁雞」、「灶蝦」，屬直翅目蟋螽科。天暖棲於野外草石間，天冷移往廚房灶台。明代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記載：「灶馬，處處有之，穴灶而居。」唐代段成式《西陽雜俎》亦言：「灶馬，狀如促織，稍大，腳長，好穴於灶側。」皆說明了灶馬的生活習性。俗語：「灶有馬，足食之兆。」因此，「灶馬」簡稱為「馬」。

由於蜘蛛和灶馬難以識辨，蜘蛛常在屋簷結網，由垂下的網可找到其隱藏處；灶馬從其爬過留下的痕跡可查出去向。於是將之連結起來，並稱「蛛絲馬跡」，用來比喻與事物根源有聯繫的不明顯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