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珍珍

媽媽在五年內連生了三個，當時的口號：「不生不好，一個不少，兩個恰恰好。」三歲半，我開始分擔照顧弟妹的工作。

當職業軍人的爸爸，在小孩的成長階段始終是缺席的，他得忙著保家衛國。客廳裡總是堆滿做不完的手工，塑膠花、聖誕燈泡、紙盒、毛線手套……媽媽身陷其間不得閒，「客廳即工廠」是眷村內尋常的家戶風景。

我四歲幫妹妹泡牛奶，突發奇想夏天那麼熱，一定是冷的牛奶比較好喝，冷開水再加三顆我最愛的方糖、一匙蜂蜜，看！我對妹妹多大方。呃，她喝完拉肚子了。

五歲用包巾揹著妹妹跳方格，愈跳愈快，在一個轉身跳躍、雙腳交叉之際，妹妹從鬆脫的布巾滑出去，額頭直接親吻大地，我用萬金油塗滿她的小臉，希望頭上的包包趕快消。

六歲牽著兩歲穿開襠褲的弟弟餵紅面番鴨，弟弟高興地拿著吃剩的饅頭，嘴裡喊著：「鴨鴨，吃吃」鴨子對饅頭似乎沒興趣，直接進攻弟弟的小雞雞。嘿！笨鴨子，那不是我挖的蚯蚓啦！

八歲小學一年級下學期，一早媽媽急得帶著高燒不退的弟弟去看病，妹妹沒人顧，我牽著五歲的妹妹上學，老師讓她坐在旁邊畫畫，我警告她不能吵要乖乖的。沒多久，飄來一股尿味，她扯著我的衣角小聲說：「姐姐，我尿尿了。」

很多年的後來，妹妹的兩個兒子、弟弟的兩個女兒，大方占據我的休假時間，我又身不由己重操舊業了，成了托兒所的所長，人數比兒時成長一倍，是四個。此時的口號已因應現況改為「兩個很幸福，三個更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