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時

秋天是觀賞白鷺鷥的好時節，不管是空中群飛的，或是曠地上的滑翔秀，都賞心悅目。

來草坪覓食的多是小白鷺，少數黃頭鷺，飛翔時張著羽翼，腳往後蹬得筆直，緊閉長長的鳥喙，專注得如同即將奔赴盛會。降落時，翕翼縮腳輕巧立定不需緩衝，一如起飛時不用助跑。

留意到這隻白鷺鷥，是見牠遠遠飛來時右腳略呈四十五度，彷彿拄著枴杖，極像準備隨時著陸；又見牠低飛盤旋兩三圈後，才緩緩落下混進同伴中。沒看過鷺絲如此，忍不住想一窺究竟。但草坪上二三十隻低頭覓食的白影，真不知誰是誰，只得放棄尋找。數十分鐘後該飛的都飛了，才看到牠在遠處樹下單腳跳著，久久俯身一啄。

隔天清早，見牠在草坪上慢吞吞的一拐一跳，有人走過似乎也不驚慌，還歪著長頸扭頭看。原想取些飼料來，但鷺鷥可不是吃素的，水塘游的、陸上跳的鑽的，只要是活物都不放過；心性可比外貌強悍得多。或許牠不是腳傷飛不得，而是「心閒且未去」！

許多事，眼見不能為憑。趙州禪師看見文遠禪師禮佛，提起拄杖打了一下。文遠說：「禮佛也是好事。」趙州說：「好事不如無。」

既然好事不如無，那飼料就算了，以免單憑臆測，好心辦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