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藍月鳳

有記憶以來，父母經常互相嫌棄、鬥嘴，看著父母這樣子，我曾為母親感到不平，認為他嫁錯人了。

有一次，母親想要洗廚房櫃子上的瓶瓶罐罐，可是太高母親拿不到，只好叫父親過來幫忙。「孩子的爸，快過來幫我把東西拿下來。東西放這麼高做什麼？」母親不高興地說著。父親慢悠悠走過來，抬頭看著櫃子的東西，踮起腳尖，一下子就拿到了，把東西給母親的同時還不忘嘲笑他矮。

雖然父親總嫌棄母親，可每次母親喚他，都會過來幫忙。有一天，母親在搬桌子，搬一會就氣喘吁吁。父親看見後，直接走來接過桌子說：「搬不動就打個招呼，逞什麼強？」一個人佝僂著背，慢慢地把桌子搬到廚房去。看著父親舉步維艱的樣子，母親想說什麼，可到頭來還是什麼都沒說。

後來，我每次回家的路上，都會看見父親在樓下，不是在跑步，就是在舉啞鈴。就這麼過了幾天，我忍不住問父親，「爸，你最近怎麼學著鍛鍊身體了啊？」而父親只是看了一眼在廚房炒菜的母親，隨便敷衍我的問題，「反正閒著沒事，還不如去鍛鍊鍛鍊。」說完就出門了。母親聽見聲音，嘟嚷著父親最近都不知道在做什麼，每天回家都臭烘烘的。

直到那天，母親在收拾房間，東西搬不動，讓父親幫忙，沒想到父親走過來又開始說教，「你看看，連這都搬不了，以後沒事就去鍛鍊鍛鍊，不然什麼都做不了。」我看著父親的動作，知道父親鍛鍊身體的原因了。

看到這一幕，我突然明白為什麼母親要嫁給父親了。隔天，母親做了一桌子豐盛的菜餚。我不禁問：「爸，今天什麼日子啊？」父親搖搖頭。這時，母親端著菜從廚房出來，「今天是我和你爸結婚三十周年紀念日，但他肯定忘了。」

父親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讓母親去拿客廳桌上的快遞。母親拆開後，發現裡面是一個玩偶。上面寫著‥「我怎麼可能忘記這麼重要的事，以前窮買不起這些。現在啊，你要多少個都買給你。」

原來，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不同，雖然他們表面互相嫌棄，卻把愛藏進了言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