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日月

有機農業人才培訓課堂上，老師丟出一個問題：「為什麼要做有機？」

有同學回答：「種出健康無毒的蔬菜啊！」有同學說：「環保啊，有機才可以環境永續。」也有同學直白地說：「有機的產品價格比較高，收入會比較好吧！」

老師再拋出一連串問題：「為何有機就可以環境永續？種出無毒的蔬果不是基本要求嗎，怎麼會是有機蔬果才無毒呢？如果慣行不好，之前為何會普及？」

給答案之前，老師談起有機農業是在1924年德國人開始提倡，希望以耕作技術來取代化學物的使用，只是當時的發展趨勢是追求產量，因此有機農法沒有受到重視。之後又因為世界大戰後，各國為了復興經濟、養活更多人口，必須更有效率地提升產量，除了品種改良，使用化學肥料、農藥以及機械化耕作的農業亦成為顯學。

確實，農藥曾經是劃時代的發明，它讓更多的人免於飢餓，也讓農夫可以減少在田間勞動的時間。去年開始當起假日農夫，與先生在三厘大小的農地，嘗試以自然農法種些南瓜、玉米跟蔬菜等，還算壯年的我們，光是每周一次的除草就累癱了，試著想想，天天在田間照顧幾分農田、還要顧及品及與產量的農夫，要花多少時間與心力在田間勞動啊！

自己下田後，即稍能體會為何農藥會存在了。只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當追求產量成為最高目標，過度使用化學肥料、農藥，問題也隨之而來──危害人類健康，環境汙染導致土壤酸、鹽化及地力衰退，也破壞了水資源及生態環境。

幸運的是，這幾年，不少青農投入農業，雖然非傳統農家子弟，卻比老一輩農夫更有能力吸收新資訊，也有能力行銷，勇敢地踏入有機農業甚至自然農法的領域。除了溫飽，他們還希望與自然界一切生物共存共榮，除了生產作物也推廣理念，以友善的耕作方式打造健康的生態棲地，逐步達成生物多樣性的目標，希望在自己能力所及之處恢復自然生態。

我在這些青農身上學習到「人並非高於一切生物的萬物之靈，而是自然中的一分子」，已經擁有並使用大部分地球資源的我們，是該試著把自然資源還給大地。

當然，我也不認為把一生奉獻給農地、為我們生產糧食蔬果的慣行農法農夫，其「位階」就低於有機農業農夫。不同時代背景會有不同的做法與選擇，我依然感謝合理使用農藥、肥料，為我們生產平價又安全食物的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