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我會因自己連腳踏車都不會騎而有些懊惱,出門在外若不是靠走路,便是仰賴大眾運輸工具;但也會用為地球盡一分心力、減少廢氣排放這樣的理由,來安慰自己。
其實,轉乘不同交通工具也是一件挺愜意的事。駕駛必須全神貫注於路況,容不得一絲閃失;而此時坐在車內的我,可以閉目養神,或者打開「雷達」關注身邊的人事物,用一雙搜奇的眼睛,找尋生活中令人感動的畫面。更甚者,我很喜歡在乘車時搬演內心戲。
上班的公車上,遙望烘爐地的土地公,默默點頭禮敬,祈求土地公保佑所有快快樂樂出門的人,都能平平安安回家,莫忘引頸等待的家人,也祈求保佑爸媽身體平安。每天行禮如儀不間斷,好像成了例行公事,卻也讓自己心安。
有時,也會利用乘車時間放空,假寐半晌,讓尚未完全甦醒的細胞在這段車程中再歇一會兒,待我下車時,它們也已充滿電,一起開啟精采放閃的一天。而一些懸而未決、錯綜複雜的難解習題,亦常在我上車時跟著爬上心頭,知道我總是閒不住的腦袋,會在這個時候拼湊各種解方;雖然不一定在下車時就能想出完美解答,但至少已設想出若干個方法,等待時機梳理亂麻。
此外,我很喜歡盯著跟在公車旁的摩托車騎士,根據穿著打扮猜測他們的職業、身分,多想下車詢問他們:「我答對了嗎?」暴熱的盛暑、滂沱的炸雨,都讓我不捨騎士們在豔陽下及大雨中的處境,總歸都是溼啊!
而經過每一處傳統市場的當下,見到拖著菜籃的婦人們,我就會想起媽媽每日為家人傷神三餐的身影。我看見為著甜蜜的負擔而在擁擠市場裡穿梭的媽媽們,將沉甸甸的菜籃奮力甩上公車,步履蹣跚地顧著這一籃填飽家人肚腹的食材,我的心情除了感恩與知足,又多了一點歉意。
大眾運輸工具成為我生活的必要,也是日常的一部分。其實,在搭乘的過程中,除了有一種感情的釋放和發洩,將心事一點點丟失在路上,許多生活壓力的片段也在路上消散。搭的是車,更是一點自由、一點心情、一點憧憬、一點解脫、一點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