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政治齷齪與行政怠惰

 |2019.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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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台灣發生兩件廣受矚目的公共安全災變。先是宜蘭縣南方澳跨港橋斷落壓毀三艘漁船,六名外籍移工罹難,十二人受傷;繼而台中市一處農地鐵皮屋違章工廠暗夜失火,兩名消防員挺進火場救災時,遭烈火吞噬。斷橋案涉及公部門應定期檢測安全而未檢測;違章工廠失火,又牽涉行政院政策放水,輿論紛起撻伐,指責官僚殺人、政策縱火、政府幫兇,種種負評不一而足。

行政院長蘇貞昌辯稱,未定期安檢的港務公司董事長已辭職負責,政府會找出過去安檢盲點,做該做的事,期待不要有政治上的聯想或上綱。對農地違章工廠火災事,他說會加強消防員裝備和訓練,社會是一步步進步,希望往進步的方向走,不要藉著某一個悲劇做政治上的運用。

輿論討論災變原因,問責於有司,並非有政治聯想或故意上綱高層,也非藉悲劇做政治上的運用。但物有本末,事有始終,探究原因至終極處,即察知是先有政治的齷齪,後才有行政怠惰;問責必須從政治面著手,杜絕結構性濫權,否則皮相治療,難阻災變繼續發生。

以南方澳跨港橋落海為例,立委揭露蔡政府掌政以來,港務公司董座全是政治任命,均不具航港專業,高雄幫把持高階位置,卻未照顧航港的公安。我國本有考試任官傳統,又引進美國職位分類人事制度,以適應現代化社會科技快速發展所需的專業分工。但民進黨自完全執政、府院一家以來,重親私效忠,致倖進當道,因政治考量而破壞文官制度。

港務局、港務公司豈會不知鋼索橋須反覆除鏽、油漆、定期安檢?行政之所以怠惰,首先與政治面的重建設、輕公安有關。因為新橋落成可風光剪綵,列入政績;後續管理則是細水流長的繁瑣,既寂寞,又無功可表。其次任何橋梁必有載重限制,但取締超載須抗拒利害攸關者與權勢面的關說壓力,且需地磅測重,與警察配合執法。政治一旦齷齪,上位掌權者向利益團體妥協,基層公務員怎願認真執法。

台中市農地鐵皮屋違章工廠火災案的終極原因,更與政治妥協關連。桃園市是工安意外好發區,農地鐵皮屋違建一再出事,四年前新屋區違章保齡球館失火,六名消防員滅火時殉職;前年十二月,蘆竹區矽卡公司鐵皮屋違章宿舍又失火,外籍移工六死五傷。災變後政府調查、撫恤、問責,監察院通過糾正案,要求懲處當責公務員;但是農地違章工廠問題並沒有如蘇院長所言一步步進步,憾事繼續遺恨。

探究原因自須問責於掌握政策的行政院,為何對農地違建工廠,先有十年落日的輔導辦法,後又強行修改工廠管理輔導法,再給二十年轉型合法期限,形同放水農地工廠就地合法。民間業者看準法不罰眾,搶建濫建,舊違章拆不完,新的鐵皮屋違建廠已不斷冒出,沒完沒了。

竹科園區上世紀末曾發生三場無塵室工廠火災,損失以百億元計。之後業界即與園區消防隊密切合作,定時演練聯合防災,一旦火勢漫延必禁絕人員進火場,至今二十年未再發生嚴重工安災難。可見建制化有管理的工業區,公安水平遠高於四散分布的農地違章工廠。行政院無視竹科成例而放水《工輔法》政策,如何對得起死難的消防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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