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曾昭安

二戰期間，同盟國與軸心國殺得你死我活，但即使是最激烈的戰鬥也仍然有一些敵對雙方的溫情故事。

一九四四年冬季，發生在德國西部的阿登戰役是二戰史上一次很慘烈的戰鬥，德軍發動這次突襲的目的是消滅盟軍的四個軍。由於猝不及防，美軍節節敗退，傷亡慘重。

混戰中，三個美國士兵（其中一人負傷）脫離了大部隊，在阿登森林迷了路，最後在耶誕節那天夜裡，在風雪中敲響了森林中一幢小木屋的門。小木屋的主人文肯是一個善良的德國女人，她輕輕拉開了門上的插銷，家的溫暖在一瞬間擁抱了三個又冷又餓的美國大兵。

女主人開始有條不紊地準備著耶誕晚餐，沒有絲毫的慌亂與不安，沒有絲毫的警惕與敵意。因為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他們只是戰場上的敵人，而不是生活中的壞人。在她的身後，美國大兵們靜靜地坐在爐邊烤火，除了燃燒的木柴偶爾發出一、兩聲脆響外，靜得幾乎可以聽到雪花落地的聲音。

忙著布置餐桌的時候，門又一次被敲響了。站在滿心歡喜的女主人面前的是四個同樣疲憊不堪的德國士兵。女主人用西方人特有的方式告訴她的同胞，這裡有幾個特殊的客人，今夜，在這座瀰漫著聖誕氣息的小木屋裡，要麼發生一場屠殺，要麼大家一起享用一頓可口的晚餐。

在女主人的授意下，德國士兵垂下槍口，魚貫進入小木屋，並且順從地把槍放到牆角。

於是，一九四四年的耶誕燭光見證了或許是二戰史上最為奇特的一幕：一名年輕的德國士兵慢慢蹲下身去，開始為一名角同樣年輕的美國士兵檢查腿上的傷口，而後扭過頭去向自己的上司急速訴說著什麼。

人性中善良和溫情的一面決定了他們的心情是緊張、興奮的，也決定了他們的感覺是奇妙而又美好的，沒有人擔心對方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自己變成邀功請賞的俘虜。

第二天，睡夢中醒來的士兵們在同一張地圖上指點著，尋找著回到己方陣地的路線，然後握手告別，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消失在白茫茫的林海雪原。

這個故事證明了，任何時候善良的人性都不至於被泯滅，冰冷的槍口、致命的子彈，都會在人性的光輝下退縮。人性和信任的力量將跨越一切國界和政治。也從側面告訴了我們戰爭是一件多麼荒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