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一忠

我每天騎腳踏車運動，住家附近有條「嘉油鐵馬道」規畫得挺好的，散步和騎車路線分隔兩邊，沿途綠樹成蔭，清風涼爽宜人，又可享受田野風光，莫怪散步運動者眾。

某天看到一對老夫婦，行止十分引人注目。原來老先生中風，在自行車道做復健，車道兩旁設有欄杆，他右手無法使力，就用右手扶靠護欄，左手支撐著右手臂，以拖拉的方式帶動身軀；左腳無力拖曳在地，只能勉強甩動向前，右腳再一步步費勁跟上，雙腳似乎有千斤之重。那種奮力拚命的模樣，讓人看了很不捨。

老先生走沒多久就氣喘吁吁，全身衣裳濕透，汗珠從額頭、眼角滑落，顯得非常疲憊，老太太趕緊拿毛巾幫他擦拭，鶼鰈情深溢於言表。再走幾步路，老先生實在無力前進，老太太攙扶他到一旁舊沙發坐下，並奉上備好的開水、餵吃餐點，細膩親密的動作，就像照顧襁褓中的嬰兒。

老先生小憩片刻，隨即起身繼續走，老太太亦步亦趨，邊攙扶邊幫忙按摩臂膀，看得出她的關愛，以及對老伴辛苦復健的不捨。不過一小趟路程，卻花費了不少時間，勉強回到起點，夫妻倆這才騎著電動車緩緩離去。

老夫妻無畏別人的眼光，每天準時報到。久了以後彼此熟稔了，和老太太聊天，得知老先生因酗酒熬夜，不愛惜身體導致中風，幸好發現得早，目前正努力復健當中，我們也一同替老先生加油打氣。經過兩三年時間，老先生走路雖然仍有點吃力，但已不需要老太太攙扶了，還會和我們閒話家常呢。

俗話說「少年夫妻老來伴」，老夫老妻相互扶持，即使年老生病依然不離不棄，溫馨體貼的行為，無需太多的語言，深情自然表露無疑，可說是這段自行車道上最感人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