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務委員林萬億,日前接受媒體關於長照2.0專訪,提到三個重點:一、財源方面,捨前政府規畫的長照保險制,改遺贈稅、菸稅及政府預算支應;是因為保險制勢必引發人民反彈,而保費收到一千三百億元,但「服務的供給量要大到把預算都用掉,現在不可能」。二、人力部分,相較於社工、復健師,基層照服員缺口更嚴重,因此要優先處理薪資及勞動條件,「把照服員月薪調高到年輕人可接受的程度」。至於引發爭議的替代役納「長照役」,則非「大宗或常態」,是將剛好畢業要服役的相關科系學生,分發到嚴重欠缺人力的地方。三、在服務或設施的供給方面,長照1.0遇到「供給遠遠不足」的問題,不可能因為今年十一月起2.0的試辦就解決,而是舊有服務擴大,讓A、B、C級服務單位有系統性的整合,達到某種程度分工;因地制宜的彈性十分重要,希望透過在地人的盤點,找出更適合的空間。
他雖然點出了制度的個別問題缺失,也讓民眾知道長照2.0的方向,但是卻疏忽了財源規畫和人力不足、供給短缺互為因果的關係;可能造成手段和目標互相衝突的結果。
就財源言,前政府規畫的長照保險制預期可收到上千億元,其實是針對當前失能(及失智)人口以將近全部人口百分之四(約八十萬人)的需求推估而得,並未高估。連林政委自己也知道是「供給短缺」才會有收入太多的問題,則應善用保費收入的廣大財源,順勢擴增長照機構和設施的供給,就不會有太多錢無法消化的問題。若短期內無法快速增加供給,則初期訂定較低的費率控制收入也輕而易舉。
林政委也承認,目前稅收制勉強可以撐過前二年,短期內仍需籌措其他稅源,顯然稅收制的永續性不容樂觀。
因為稅收制的財源不穩定,使得長照機構對未來充滿疑慮,不敢投資也不知如何規畫,供給面短缺的問題只有更加嚴重。最近有些長照機構上街抗議,因政府投入財源太少,擔憂被政府規畫中的A、B、C級的服務單位整合所取代。
長照2.0雖然初期投入(二、三百億元)是1.0(低於五十億元)的數倍,但忘了1.0版就是因採「稅收制」而導致財源不足;而2.0的收入仍嚴重低於實際需求(上千億元),無法幫助到最需要幫助的人,無法避免層出不窮的「家屬照顧者和失能者同歸於盡」的悲劇。更因財源投入少,長照機構分配到的資源或財源有限;更雇不起基層照服員,也難以吸引照服員的投入,否則政府何需動起「替代役納長照」的念頭?照服員擔憂被替代役取代,又如何提升投入長照的意願?且政府投入的財源不夠,建置長照的基礎設施就花費得差不多了,如何改善照服員的薪資及勞動條件,「調高到年輕人可接受的程度」?
我們建議林政委,先檢視自己的手段和目標之間的矛盾,宜先規畫穩定永續的財源,較好的選擇還是保險制。財源足了,就會有更多的專業人力和機構投入,供給面的問題就較易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