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種族主義的危機

 |2016.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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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巴馬出任總統時,民調顯示,百分之七十九的民眾對未來四年感到樂觀。民眾給予歐巴馬這麼高的評價與信心,顯示種族主義沒有妨礙歐巴馬的白宮之路。說明新一代的美國選民在多元文化氣氛下成長,有了超越種族主義的政治視野。

當時似乎太過樂觀了。非裔社群對歐巴馬的期待愈高,引發的失落感也愈強烈;歐巴馬的民意支持度近年頻頻下跌。全美遍地開花的「黑人的命也是命」運動,就是非裔民眾對歐巴馬政府不滿情緒的累積。

美國因白人警察多次槍殺非裔事件,早已造成警民與黑白種族緊張。近三天內,非裔男子被白人警察擊斃的鏡頭連續流傳網路,就是非裔民眾對歐巴馬政府不滿情緒的累積。最後是在德州達拉斯一場反警遊行中,十餘名白人警員維持秩序時遭狙擊,其中五人殉職,七人受傷;致使積怨已深的種族關係急劇失控。

《紐約郵報》頭版用斗大標題「內戰」,來顯示問題的嚴重性。美加「主要城市警察首長協會」執行長史帝文斯說:「即使一九六○、一九七○年代警方和民權團體、反戰運動之間關係緊張,也從來沒有發生像達拉斯這樣的情況。」

達拉斯狙殺警察案兇手是非裔後備軍人,曾在阿富汗服役。他以從美國軍隊學來的精準狙擊槍法,殺害白人警察。他的家中有大批武器彈藥,如同軍火庫。

華盛頓郵報公布的相關調查結果,同樣令人怵目驚心:今年上半年共有四百九十一名美國人被警察開槍殺害,超過去年同期的四百六十五人。今年也是員警在執勤期間被殺人數最多的一年。

槍枝濫殺事件頻繁,美國人雖不斷發出限制槍枝的呼聲;但更多的人是購買槍枝以求自保。美國警察面對幾乎人人有槍的人民,任何看似掏槍的動作都會被當作威脅;警察最有利的作法就是先開槍。再加上根深的種族偏見,非裔被警方開槍射殺的比率最高。

八年前,歐巴馬就職之前說:「我們需要發表新獨立宣言,不僅在國家力行,也在我們的生活中力行,拋除意識型態、短淺思想、偏見和固執。」當時的豪語與期待,如今聲音已遠。

種族分裂已是美國總統大選的一股暗流,狙警案使種族和暴力成為選戰更熾烈議題。社群媒體上,有人稱讚狙擊手,有人責備媒體炒作以至國家分裂,有人指控非裔抗議者散布歇斯底里情緒,也有人慨嘆國家走向無可溝通的分裂。

英國脫歐後,日本知識精英從大眾迎合主義、民族主義、排外主義的「三大主義蔓延」角度,對國際格局的走向表示擔憂。大眾迎合主義(populism)即是普遍所言的民粹,而美國的「川普現象」、各國的素人政治,可以視為非精英人士對主流政治、精英分子的反彈。

川普對英國脫歐的選擇,暗示美國人要學習英國人。日本對此種現象普遍擔憂,如果迎合「大眾迎合主義」和排外主義的川普當選下任總統,世界秩序會面臨史無前例的巨變與重組。

從政界到普羅大眾,這個世界可能有更多的脫韁之馬。從歐巴馬到川普,美國是否「重回原點」,「三大主義蔓延」是很重要的觀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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