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副總統參選人王如玄購買軍宅案,綠營猛咬,指她鑽法律漏洞。國民黨希望盡快止血,要求她清楚交代,並為以前造成社會觀感不佳的理財手法,表示誠摯的歉意。王如玄則表示,交易一切合法,希望辯論焦點回到國家政策。
民主政治的發展,愈來愈受到選民嚴苛檢驗;有人戲稱,如果你不是「完人」,最好不要參選。既稱「戲言」當然不必當真,但凡事皆有例外,譬如美國共和黨黨內參選人,幾個月前從未想過川普有「值得學習之處」,如今眼見口無遮攔的川普民調支持度始終居高不下,其他候選人也開始口出穢言。選舉有惡質化趨向,各國皆然。
英國《金融時報》專欄作家露西.凱拉韋十月撰文「應該容忍『誠實』的錯誤?」指出,瑞士銀行首席執行長塞爾吉奧.埃爾默蒂向所有員工表示,以後他們出錯也沒關係,因為「人人害怕承擔風險的企業文化,不符合銀行或客戶的利益。」
凱拉韋認為,承認人有時會犯一些「誠實的」錯誤,是成熟的想法,「然而,這並不是成熟,這是瘋狂。」有風險的事總有某種出錯可能性。凱拉韋指出,這種「熱愛錯誤」的謬論源於矽谷。「快速失敗、經常失敗」在矽谷被當作智慧,以至於做錯事情比做對事情更值得讚賞。
對失敗的「美化」建立在兩個心理學謬論上。一是可從錯誤中學習,但很多人重複同樣的錯誤。二是害怕犯錯使我們無法行動,因此我們必須讓錯誤顯得不那麼可怕,瑞銀即是如此。英國神經外科醫生亨利馬什稱這兩個謬論是一派胡言,因為如果他搞砸了,病人就會死去。至少在手術台上,誠實的錯誤不可以接受。
回看台灣選舉,王如玄說軍宅交易都合法,黨內人士則稱她太掉以輕心。因為即使不要求參選人「完美無瑕」,選民仍會擔心,一個會犯「誠實錯誤」的參選人,可以把國家交給他治理嗎?
中國大陸的「天則經濟研究所」所長盛洪發表文章稱:「神經元研究的發展顯示,人們對事物的判斷和反應,不僅憑藉理性,也訴諸情緒。」真正令人恐懼的,是不知道周邊的真實訊息。
有些危險潛藏在目力所不及的地方,有些則根本不能用感官直接感受。這時,就需要借助別人的感官觀察和思考來幫助。這些別人,有可能透過提醒,來告知有關危險的信息,也可能透過批評來告知。
參選者應「趨近完美」是民主的「必然之惡」,因為競爭,也必然被以放大鏡檢視。王如玄面對批評所產生的神經元反應,可能是羞愧,可能是厭惡。前者會接受批評,後者則可能拒絕。但俗話說「怕熱就不要進廚房」,受到批評,有則改之,無則嘉勉,才是正確作法。
周武王「天聽自我民聽,天視自我民視」,千古名句「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盛唐建立更完備的系統,偵察潛在的危險,克服人性弱點。凡人由於理性有限及人性弱點,都可能犯錯,民主就要揭露這些錯誤。王如玄雖表示一切合法,但既是政治人物就要「止於至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