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魚木弓長
七里香
七里香合該是種在窗外的。在某個季節,你在窗前的書桌上寫字、看書,抬眼便能看見滿樹細密的白色花朵。甚至無需微風的幫忙,樹枝搖曳,室內便一片清香。
不過呢,這樣你就得生活在獨門獨戶的小院裡,窗戶老舊老舊的,一天的大多數時候總是拉開著窗簾,讓陽光能透過樹梢的縫隙漏進一絲半縷;然而多數時候呢,又總得開個小檯燈,才不至於妨礙了眼睛。
你又聽媽媽說,這棵樹是多年前你的爺爺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在爺爺的爺爺的手把手之下種的。
「當時還沒你現在人兒高呢。」你這樣聽說。
歷史無從考證,就像你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一到季節花兒就開得這麼濃烈,但你卻已失了多大的興致。
島
午時的孤島,天空灰蒙,所有人都在等待出口打開,橋落下的瞬間。
沒人知道自己為什麼在島上,也沒有人知道為何這一天所有人都必須出去。通過唯一的橋。
像個固定的程式,今年在橋的這邊,明年在橋的那邊,下一年又重新回到荒蕪的起點。
丟棄、丟棄、丟棄。
所有的一切在橋的那邊重新開始,新的朋友、住所、工作抑或戀人。
所有的一切在橋的這邊被另一個人完結。開到一半的鮮花、砌到中途的圍牆、忘記收回的衣裳。
重建、重建、重建。
我們曾相遇。在你走向這邊,我跑向那邊的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