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璟華

說起正陽街，凡是到過桂林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這條街，吃的、穿的、用的，都能買到；中餐和西餐也能吃到；中式和歐式風格的建築還能看到。甚至以此為中心輻射出周圍一片的繁華：尚水街、東西巷古建築商業街、依仁路、工人文化宮、中心廣場、小香港商業街、八桂大廈、微笑堂、王城商廈……

難得的是在這一片繁華的大街小巷之間，除了有一棵棵飄香的桂花樹，還有兩條江和四座湖，就是著名的「兩江四湖」；更有一座座造型奇特、充滿傳奇故事的山巒。

白天，桂林是一幅飄香的水墨畫：灕江和桃花江蜿蜒於群山之間，南溪山、穿山、雉山、象鼻山、伏波山、獨秀峰、疊彩山、駱駝峰、虞山各自以奇特的造型和典故傳說沿灕江有序排列，群山環抱的是一棟棟不足七層的建築，在群山與房屋之間還灑落著四座湖：榕湖、杉湖、桂湖、木龍湖。

若說香味，則是因為滿城盡種桂樹的緣故，依花期就有四季桂、金桂和月月桂之分，於是整年得以聞到桂花飄香。所以說，在桂林生活是幸福的：可以吟著「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三五好友共飲一壺桂花酒；還可以手持一壺桂花茶，與伴侶蘸著桂花蜜，品嘗桂花糕；更可以獨自一人沿江而行，在群山之間、街頭小巷深處嗅嗅桂花香，口中含著一粒桂花糖，竊喜自己生在和平盛世。

晚上，桂林是璀璨奪目的：灕江上漁舟唱晚，魚鷹傲然矗立在船頭，就著一盞明燈，漁夫叼著一袋旱煙伴隨夕陽西下。四座湖連成了環城水系，坐船夜遊，榕湖上的玻璃橋因為七色光的照射，恍若來到童話世界，只是王子與公主在哪呢？象鼻山在夜色闌珊裡如同一個探險出遊的精靈小象，長長的鼻子伸進灕江吸水，從此被定格在此，再也回不到從前。

環山繞水之中的正陽街又是一番怎樣的景象呢？

十幾年過去了，正陽街繁華依舊，看著熟悉的店名，我會想起曾經發生的故事：在泰美麗這家餐廳，年近古稀的父母第一次吃到泰國菜，聽著母親讚不絕口時，我不禁暗下決心，找到好吃的一定給老人去品嘗。

其實這家餐廳在更早以前是一個明清家具的博物館。那些只能在電影裡看到的：帝王用的床榻，杜十娘怒沉的百寶箱，包青天用的書案……讓我和女兒在一個又一個夜晚浸潤在時光隧道裡，恍若隔世。那些家具大概都有靈氣，有時候女兒欣喜不已，嘰嘰喳喳問個不停；有時候又肅靜、害怕的牽著我的手輕輕走著；更多時候是我抱著四歲的女兒，依次介紹每種家具的典故。

終有一天，這座小城會只留下我一個人回憶，老人已不在，女兒在異國他鄉，那時候我會對自己說什麼呢？是說「媽，嘗嘗這個！」還是說「寶寶，好棒呢！」

也許我會說：「來世我們還要做一家人！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