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龔敏迪

古今植物名多有不同，《詩經·關雎》：「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一唱三嘆地表現了對一位採摘荇菜女子的思戀；偶又看到蒙古王府本《石頭記》中有句話：「不覺到了荇葉諸，順著柳林走來……」

那麼，荇菜究竟是何物？

《笑林廣記》中有個「吃荇葉」的笑話，說窮清客煮荇葉吃，然後赴富兒席，飲空心酒過多而吐出荇葉。恐人嘲笑，掩飾說：「好古怪，早上吃了幾個蓮心，如何這快吐出小荷葉來？」

《宋書．前廢帝紀》載南北朝時，「民間私鑄惡錢泛濫成災，遂有耒子、荇葉、鵝眼等稱謂。」所以荇葉為荷葉形是不會錯了。那就是「金蓮花」，荇即是莕，又稱「水荷」、「水蓮」等。

前文《紅樓夢》抄本中的那句寫作「杏葉諸」的「杏」，應是「莕」。荇菜莖細長柔滑可食，做成羹，古時曾是江南美食；今台灣高雄美濃有栽植，採收要泡在水裡，相當辛苦。《毛詩》說《關雎》是言后妃之德，而且：「后妃采荇，諸侯夫人采蘩，大夫妻采萍藻。」江南水鄉塘灣中此物並不罕見，說花草有貴賤，與身分地位相對稱，荇要由后妃來采，豈不讓人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