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詹益承

《凝視瑪莉娜》是一部紀錄片，記錄了當代行為藝術教母——瑪莉娜（Marina Abramovic）與她的行為藝術，尤其是二○一○年在紐約現代美術館的作品——「藝術家在現場」（The Artist Is Present）。長達七十九天的互動作品，讓我感受到的，不僅僅是藝術家與觀眾在現場相對凝視而已，其中更有近乎「禪」的內在意涵，實在是一項很有深度的行為藝術。

首先，瑪莉娜打破了藝術品與藝術家的固著思維。對一般展出而言，在現場的是藝術品而非藝術家，藝術家通常隱藏在藝術品的背後。然而，對瑪莉娜而言，自身即佛，藝術家本身即是藝術品，觀眾所凝視的，既是藝術家，也是藝術品，同時，觀眾也成為作品的一部份。

其次，瑪莉娜挑戰了時間與空間的極限可能。偌大的展場中只有兩張椅子和一張桌子（後來連桌子也撤走），運用大量空間的留白；此時此刻，你只能不發一語地注視對方，在眾目睽睽之下無從迴避，似禪家兩刃相交直指本心，有人不到五秒鐘即不自覺淚流滿面。

想像一下，若是與佛菩薩相對凝視會是如何？當下會產生什麼樣的心念？難以想像吧，但在這藝術中或許有那麼一些相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