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Evan Lin 圖／Steven Kuo



五月，苗栗第一間百貨開始經營，那是頭份最顯眼的商業標的。人潮聚散，人們帶著各自生活的常貌裡外遊蕩，沒有夾雜一絲尷尬的神情。儘管如此，經濟現代化的趨勢必然在另一層面上加深市鎮未來的階級畫分。一旦進入它所帶來的異質生活，便不得不開始算計過去的俗態，不得不開始約束當下各種俗態的存在。

我們形構生活，而生活操縱我們。我對多數合乎時宜的常舉都有偏見，若它們已經超出人際尊重的範圍、彼此善待的範圍，那麼就容易落入刻意的境況，成為俗常的虛禮和另一種俗態。我不定義俗常的界線，普遍性的俗常無時不刻隨著環境變動，我找不出一點向它們靠攏的價值，只想努力避免這種變動對生活產生的阻力。

來到苗栗的第二年，如果不是例外，我會照常穿著拖鞋出門。前兩天到頭份看電影，在百貨衣飾樓層，一個繫著護腰的老婦一手牽起她年長的兒子。寬鬆花衣衫，褐色七分褲，無袖背心和一件洗壞的牛仔褲。步履蹣跚，什麼都看，什麼都不看。兩人不求目的的走，沒有交談。我無法移開目光，在腦海中任意更換場景。出神的望著他們，愈來愈遠，直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