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鈺崑

張艾嘉，這位台灣電影史上的奇女子，不論作為演員、導演或監製，都留下不少令人回味再三的作品。而在《10+10》中，她改編作家呂政達的散文，創作出充滿詩意的作品〈諸神的黃昏〉（影片連結：http://youtu.be/QLO7a5Bm9W4），讓觀眾重新思索「慈悲」與「正義」的意義。

故事源起於一封監獄教誨師寫給受害人家屬的信件。一名二十多歲年輕男子，殺死了一名高中女生，而這男子正是教誨師所負責的個案。透過教誨師第一人稱的緩緩陳述，我們看見那青年的心路歷程，以及諸多讓人深思、無法立刻回答的問題：人為什麼會犯罪？死亡是什麼？罪人在得到懲罰後，是否就能被寬恕？一旦犯錯，是否就沒有可能再變回一個好靈魂？

教誨師無意為犯錯的青年開脫罪行，他只是用悲憫的心，在這春初乍綠、又是一年新的開始之際，看待一個生命，因為剝奪了另一個生命而即將付出代價。他詢問年輕的死刑犯是否有宗教信仰，期待因著神能給青年臨刑前的安慰，卻也不禁想問：那個事件發生的黃昏，為何神明未曾眷顧那青年與女學生？為何在那個黃昏，諸神卻缺席了？

近年來有關廢除死刑的討論持續延燒，尤其當重大刑案發生時總會在網路上再次引發爭議。然而，「死刑」的意義究竟是什麼？是以牙還牙的報復？是保障社會安全的終極防線？還是罪無可逭的永久隔離？恐怕連在第一線工作的教誨師，也無法回答這樣的難題，然而透過這部影片，我們也許對此會有更多的想法。

當死刑被執行的那一刻，其實並不是事件的告終，或正義的最終實現。相反地，它是我們學習何謂「慈悲」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