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振鶴

「是可忍，孰不可忍」意思是連這樣都能容忍，那還有麼不能容忍的事？形容事情惡劣到令人無法忍受的地步。典出《論語‧八佾篇》，孔子謂季氏：「八佾舞於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八佾」是天子舉行祭祀時的禮樂，而季氏只是魯國的一個大夫，他在家中祭祀時，不用合乎自己身分的禮樂儀軌，卻僭禮用天子祭祀的八佾舞樂，所以孔老夫子才說：「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這句話，古人有兩種解釋。一是：對季氏這樣的做法，如果能夠容忍，還有什麼不能容忍的？另一說法是，像這種僭禮的事，別人都不敢做，也不忍心做，季氏居然做了，而且心裡不會覺得慚愧，那他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

上面兩種解釋究竟應是哪一種才對？我們可以從自己所相應的角度來看這件事。任何人的行為，一 定有他的原則，這個行為的原則，中國人叫作「禮」。對一般人來說，在家中不太會注意禮節，但是出去在外面時，就容易顯出應對進退的禮節特徵來。

其實，平常從生活的灑掃應對開始，到治理天下國家，都有要注意的禮節，所以孔老夫子對季氏僭禮的這件事，深深嘆息，同時也是在教育弟子，先從修身做起才能治其國家。

孔老夫子的嘆息，並不是因為看到別人行非禮事，心裡面就無法忍受。《論語》有一句話「子貢方人」。一天，子貢在說某人的長短，孔老夫子聽見了說：「啊！子貢，你有這個閒功夫，我可沒有這個閒功夫！」

孔子忙的是聖賢之道，先淨化自己，進而利益天下，一切的行為無非是基於這樣的標準去做。所以孔子謂季氏：「八佾舞於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在批評季氏，實際上是在教育、警惕弟子；進一步來說，假定孔子當時有足夠高的地位與力量，他是會說：「這個不可以做！」但既然不在其位，所以他也只能嘆息，藉著這件事來教育他身邊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