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玉

一回跟年輕朋友聊天，她突然說：「妳真好，都不會倚老賣老。」我愣了一秒，半開玩笑回應：「因為我不覺得自己老嘛！」哈哈！將老之人最怕別人提醒他老了。理性分析吧！放下「明明就老了，還怕別人說老」的自憐自哀心態，拿出理性檢討一下，年輕人眼中的「老」到底有什麼問題？當我們年輕的時候，到底是如何看待老人的？我們是不是都忘了有一天我們也會老？當我們沒辦法接受年輕人的所思所為時，是不是我們也忘記自己曾經年輕過？

對於老，你會聯想到什麼形容詞？保守、遲緩、仗勢、無感、嚴肅、威嚇……等等一些負面印象？「老大人」常說：「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多；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多。」殊不知現在的小孩不太吃飯，喜歡吃麵包。你走過的橋可能都拆了，路邊的風景早已滄海桑田。老人喜歡用過去的經驗，尤其是受挫、失敗的體驗，「嚇」年輕人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要做！當我們聽到年輕人的想法或看到他們的作為時，身為長輩的我們，能否打開好奇、感興趣的心胸，張開探索的眼睛，真的去了解年輕人的作為和想法，是否有我們值得學習的地方。多年前採訪漫畫家蔡志忠時，他說過一句令我印象深刻的話：「我們不要用我們的過去教導孩子的未來。」所言甚是！

有的人或許年輕時受到壓抑和恫嚇，當了一輩子的乖乖牌，不知是出於不甘願，還是多年媳婦熬成婆，以前別人壓我，現在換我壓別人，傳遞恐懼，阻擋夢想！如果小孩、下屬、晚輩不聽從指導，我們測試過自己的容忍度和接受度嗎？我們是不是忘記年輕時，曾有過天馬行空、不切實際卻純真無偽的理想？是不是會先入為主地判斷他們不成熟，進而忽視聆探其中的創意與洞見？友人相聚聊到現在年輕人都有自己的主張，不太聽大人們的話，座中就有人吐槽說：「我們以前也沒那麼聽話啦！」真的是將心比心。

還有，我們對身體的控制、外表的評斷，是否已變成一種僵化的制約？不只形成自己的偏見，還常會驅使我們去指導年輕人那樣不好，這樣不對。「怎麼交黑人男友？」（白人就沒關係？停止種族歧視只是嘴巴說說？）「那麼老了學什麼芭蕾？」（那麼老了乾脆都不要出門？）「我先生說不能穿兩截式的泳衣！」（到底妳是他的妻子？還是他的一張椅子？）「都那麼老了，學東西不用那麼認真啦！」（那我們憑什麼叫小孩要認真學習？）

只要是人都會老，而且還要感恩人生順遂才會老。老可以是肉體的、外表的、行動上的表徵，但是心智、心胸、心靈卻毋須同步。

最近看到一位智者奧里亞的話，不妨拿來檢視一下自己「真的老了嗎？」

「你幾歲，我不感興趣。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願意冒看起來像傻瓜的危險，為了愛，為了你的夢想，為了生命的奇遇。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能跟喜悅共處？不管是你的或是我的。你是不是能跟狂野共舞？讓熱情充滿你的指尖到趾間。而不是警告我們要小心，要實際，要記得做為人的侷限。

我不感興趣你曾在哪裡學習？學過什麼？向誰學習？我想要知道，當所有的一切都消逝時，是什麼在你的內心支撐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