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活著】 天下 沒有白受的傷

芙藍 |2013.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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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日後還能運動的高遠理想,運動傷害所造成的長期疼痛,終於讓我毅然決然下定決心開刀,只是開刀事小,漫漫復健長路事大。於是,愛運動成痴的我,只能選擇由一個「不動不快」的過動兒變成無可奈何的「安靜寶寶」。

這段日子並不輕鬆,一開始的復健,尤其是膝蓋彎曲如此簡單的動作,此時須以電影慢三倍的速度施作,慢慢地、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緩緩地由復健師將膝蓋彎折,一開始的角度不大,但肌肉裡層的緊繃感、疼痛感,各式各樣的不適交錯,臉部表情扭曲,我想應該比看恐怖片更顯張狂吧!只是再怎麼痛苦,都得忍耐,因為每一分一秒的疼痛都可以讓我離「正常」更近一些,秉持這樣的信念,漸漸地,膝蓋能夠曲折的角度變大,直至某天復健時,看著自己的膝蓋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將其彎折至臀部,那片刻的欣喜,真是筆墨難以形容,雖然這樣的敘述很老派,但卻是我由衷的感懷。

目前我還是停留在能彎卻無法負重的階段,走路難免軟腳,屈膝難免疼痛,蹲著上廁所,這一般稀鬆平常之事,在此刻彷彿痴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般地令人望而興嘆。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不得不轉念才能好好活著,「好好活著」這四個字看似簡單,實際卻極為超凡入聖。

因為從小練舞的關係,動個不停已經成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縱使後來工作與舞蹈無關,在閒暇之餘,仍會情不自禁扭腰擺臀或呼朋喚友運動一下,可是膝蓋無法正常運作,所有的動作都將是緣木求魚,面對生命中的不得不暫時休止、擱淺,在剛開始,還可以望著腫脹的膝蓋,幻想美好的願景,奢望很快就會好,只是這個「很快」,超乎我想像地慢,於是乎我慢慢地由樂觀轉至悲觀,因為我「被關」起來了。

由一向熟稔習慣的舞蹈或運動模式,轉變成不甚在行、甚至嗤之以鼻的靜態模式,兩者之間無疑是南轅北轍,一時間,除了先安慰自己這只是過渡時期之外,別無他法,但日子久了,隨著復健之路遙遙無期,還是會氣急敗壞,痛哭、崩潰。仰天長嚎,更是常事。

住在家裡,以上所有的行為,都必須避開眾人耳目,才能免於他人的百般詢問,這些壓抑、無奈、行動不便、工作不便……等等的所有一切,往往都如壓在駱駝背上的稻草,沒有人知道何時會像山洪一般爆發,但也因為這樣,而得以親近《人間福報》。

日前拜讀依空法師的大作,文中一句「天下沒有白生的病,幸福其實很簡單」,讓我頗有感觸,的確,幸福真的很簡單,能夠站立行走,行動自如,隨心所欲,真的就已是人間至幸,只是受傷前不懂,開完刀後也不懂,看了這篇之後,反覆咀嚼、思量之後,懂了!

身體並非無緣故地受傷疼痛,是自己對待的方式錯誤,打球講求必勝,勉力練習而不敢放鬆,但心急速成的結果,便是欲速則不達,只是代價之大,實在是當初始料未及的。

但仍很慶幸,韌帶沒斷掉,骨頭沒移位,只要靜候,時間會帶來「復原」的消息,會傳來「正常」的佳音。這一切,都只是上天希望讓我學習人生的另一項課題,那就是「等」,一個我最不擅長也最沒耐心做的事,可是現在被迫不得不如此,我由原本的樂觀以對,轉變成怨天尤人,甚至到長吁短嘆的地步,而今因為依空師父一文,才又讓我如當頭棒喝般地清醒,「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現在只是因緣俱足,膝蓋受傷,然後得老實復健如此而已,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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